文芙臉色一白,「向大哥,你這是?」
這是另一種拒絕嗎?
向景賜垂首看著靜靜立著的墓碑,神情晦澀,「我以前想著,反正我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娶別的女子,雨兒為我而死,我合該給她一個名分。」
「以前?」文芙抓住字眼。
像是沒聽見她的疑問,向景賜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是個帶兵的,若遇上打仗,上陣廝殺,免不了流血犧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馬革裹尻,為國捐軀了。
要是趕上好年景,天下太平無戰乳,我手握重兵,又難免引來上位猜忌。一個弄不好,也會連累家小,不得善終。」
文芙不明就理,「向大哥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向景賜轉過頭來,定定地望著她,「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是適合成家的良人。」
文芙蹙眉,「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害怕的逃走嗎?」
「文芙!」
文芙怔了怔。
他一直都是叫自己文姑娘,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
「怎,怎麼了?」
看他這一臉正色的樣子,害得她都跟著繄張了。
「我想說,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鰥夫,不介意跟著我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我會請人去文家提親。」
「什麼?你說什麼?」
文芙驚訝地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要去文家提親,向誰提親?」
是她還沒睡醒,還是他糊塗了?
向景賜薄唇向上勾起,「怎麼,文家除了你,還有其他未嫁閨女嗎?」
文芙還暈乎乎,「我大表哥的女兒秀秀,今年十一。」
向景賜哭笑不得,「我沒病,沒那麼喪心病狂。」
他看起來像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所以,你真的是要娶我嗎?」
文芙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是你在施捨我?」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一顆心便猶如火灼,難受異常。
向景賜笑了,「文芙,我想你對我可能有些誤會。嚴格而言,我並不算一個善人,更不是爛好人,不會因為同情而賭上終身。」
「那為什麼,就在幾天前,你明明還拒絕我的?」
向景賜望著迷茫的雙眼,「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似乎不該這麼下去,我不想再錯過。」
「嗯?」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初早點給雨兒名分,劉越也許就不敢對雨兒下手,是我的猶豫不決害了她,錯過了她。」
向景賜看她,「我錯過了雨兒,不想再錯過你。」
文芙望進他眸子,「那你喜歡我嗎?」
如果隻是同情甚至移情,那大可不必,她還沒有卑微到那種程度。
向景賜一嘆,「如果沒有喜歡,我想我不會帶你來這裏。」
文芙眼兒瞬間亮了。
……
將文芙安然送回城內,向景賜又重新回到山上,果見一男子蹲在成雨的墓碑前,一點點燒著紙錢。
看著那道身影,向景賜毫不意外,「我就知道是你。」
方才他看墳前放著祭品和沒燒的紙錢,就猜到他來了,人就在附近。
雨兒自小被遣棄,收養她的師太又早已去世,在這世上唯一剩下的親人,除了自己,也就是她兄長黑龍了。
黑龍竟是雨兒兄長這事,向景賜也是等到雨兒去世之後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