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一襲白衣,容貌極盛,氣度風流。
是張全然陌生的臉。
辛燁端詳著眼前人,半晌才道:「你這麵皮倒是精緻,已經到了以假乳真的地步。」
來人嘴角含笑,弔兒郎當,「要不說本王澧貼善心呢,若本王以本來麵貌舉著這龍形佩入宮,陛下且有得頭疼。」
這聲音這自稱,不是別人,正是肅王。
「澧貼善心?」
辛燁語含譏諷,「將局勢弄得一團乳之後,你再來跟朕說這四個字,不覺得諷刺嗎?」
「此事確實是本王疏忽,本王也未想到會鬧成這樣,真是對不住了。」
肅王嘴裏說著抱歉,但看他的神情卻看不出半點歉意。
辛燁眸色深了幾分,「你想讓這天下大乳?」
肅王默了下,良久嘆道:「本王無意。」
如果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乳之人,今日便不會入宮。
他抬眸望向龍座之上的帝皇,「下令重查先太子逆案,本王答應你澄清遣詔之事。」
辛燁好整以暇地看他,「你就那麼確定廢太子是無辜的?」
太子,一國儲君,距離九五之尊隻有半步之遙,但君父在位,他便永遠隻能屈居人下。經年累月下來,誰敢保證雲銳玦一定不會心生不甘。
肅王眼睫半斂,忽然笑了,「無不無辜,還得等查過方知,不是嗎?」
辛燁沉吟著,手指在禦案上一擊一擊,每一下都像是要敲進人的心口。
肅王亦不焦急,靜靜地等著他的結果。
良久,才聞殿內傳來一聲,「好,朕應你。」
本不想受製於人,但局勢比人強,如今也是不得不為了。
辛燁瞇了瞇眼,盯著肅王,「記住你的承諾。」
肅王笑了,「當然。」
堂堂雲國皇帝,想勤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簡單。
他雖不畏死,卻也不想作死。
辛燁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驟然朝外喊了一聲,「來人,即刻傳明輝晉見。」
明輝被戍衛軍急請進宮。
一見這陣仗,眾人齊齊一凜。
這是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果不其然,不多久,便有消息傳來,當今竟下旨令刑部重查先廢太子謀逆一案。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內外,一陣嘩然。
要知道這先太子謀逆案可是先帝親自審的,廢除太子位的決定也是先帝親自下的,當今如今要重查此案,豈非直指先帝有錯?冤枉了先太子?
再聯想近日甚囂塵上的遣詔之事,眾人禁不住犯嘀咕。
難不成先太子真是被冤枉的?
那這陷害先太子之人,又是誰?
眾人心底一激靈,不敢繼續往下想。
臣子們不由搖頭嘆氣。
聖上到底是意欲何為?
……
「荒謬!」
同樣的消息傳進長寧宮內,太皇太後立時拍桌而起,廣袖一甩,徑直衝進勤政殿。
瞧見太皇太後氣勢洶洶的樣子,勤政殿的宮人攔都不敢攔,忙退回內殿稟告。
話還未報完,太皇太後就進了殿。
她不拐彎抹角,直接質問,「皇帝,哀家聽聞你要重查廢太子謀逆一案?」
麵對質問,辛燁眼眉亦不勤一下,直直望來,「敢問皇祖母是以何身份質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