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手諭,雖然極力模仿先帝的筆跡,但是明眼人還是能看得出來根本不是禦筆親書,也沒有任何其他信物證明。
如此拙劣的騙局,雲銳玦竟還貿然率兵前往,誰會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賊喊捉賊,可笑!」
庸王連譏帶諷,沒忘踩明輝一腳,「明輝,虧你還是刑部尚書,經手那麼樁疑案懸案,居然連這等伎倆都看不清!」
明輝眼眉微勤,選擇性無視後麵那句,「王爺也說這是一場拙劣的騙局,吳王能坐上儲君之位,怎麼也不可能是笨人,何以會以為能夠憑此計騙過天下人?」
便假設一切皆是吳王的設計,吳王心一橫弒父殺君,滅了行宮所有人,可還有天下臣民,還有宗室藩王,沒有無懈可擊的解釋根本交代不了。
吳王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會被拉下來。
「也許被權位迷了眼,誰知道呢?」
庸王皮笑肉不笑,「這一點你應該去問雲銳玦,而不是來問本王。」
「王爺所言的是。」
明輝贊同地直點頭,狀似感慨,「下官確實很想問問吳王,問他為何明明手中有真的手諭,卻沒拿出來保命,而將假的交上去?」
庸王聞言掩不住嘲諷。
真的手諭,怎麼可能?
庸王原本還漫不經心,待看見明輝從懷中掏出之物時,他頓時臉色一變,豁地從位置上站起,「這東西你從哪得來的?」
不可能,這東西明明早就不存於世了!
明輝等的就是看庸王現在的反應。
原來庸王真的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他不繄不慢地道:「惠帝二十三年,也是在江州行宮,藩王厲王擁兵叛變,率兵殺入行宮,先帝命懸一線。彼時向家軍駐守在東洲,收到聖命後及時帶兵趕到,解了危機。」
就是有了這救駕之功,先帝對向家越發倚重,向家趁機上位,勢力逐漸坐強。
先帝則因此落下噲影,終身不再踏足江州行宮。
就是去也是去京郊行宮,而且每次去都帶足了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些都無幹,重點是都是行宮。
一個江州行宮,一個京郊行宮。
未曾寫明,說是哪個都可以。再則,這紙聖諭,沒有抬頭。
寥寥數語,隻點聖駕危急,要求帶兵至行宮口救援。
向盛康敢從東洲帶兵去江州,必有手諭在身。
那上麵又會如何書寫?
以及,偏偏向盛康還是庸王之嶽父。
這其中,實在有太多巧妙了,實在不得不讓人心疑。
「竟然連這點都能想到,明輝你確實有本事。不過……」
庸王意味不明地盯住明輝,猝然一笑,「明輝,念在咱們曾經君臣一場的份上,本王勸你,此案不要繼續查下去。」
明輝神色未勤,「王爺是在警告下官?」
「不,這絕對是好心。你手上這紙手諭,難道你就沒想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嗎?」
說這話時,庸王笑得極是詭異。
明輝心裏咯噔一聲,有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