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燁居高臨下地望著底下的庸王,眸色沉沉。
「庸王雲銳鈺蒙蔽先帝,罔顧人倫,設計謀害先太子,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罪大惡極,論罪當誅。但念其為朕之親父,即日起廢除庸王爵位,貶為庶人,幽禁長夜寺。」
帝皇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帶任何一餘情緒,不拖泥帶水地下著最後的聖裁。
百官齊齊齊呼,「吾皇聖明!」
庸王,不,是庶人雲銳鈺卻仍隻是笑,彷彿一切均與自己無關一般。
不過想想倒也是,幽囚長夜寺,與幽囚庸王府又有何區別,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被關。
至於爵位嘛,有也帶不來尊榮,無也影響不了什麼。
辛燁失了個眼色,很快就有戍衛上前將雲銳鈺帶走。
雲銳鈺倒也配合,不必戍衛費勁,乖乖跟著離開。隻臨出金殿時,他驀然頓住,留下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百官禁不住心凜。
難不成雲銳鈺還打著什麼主意不成?
這個念頭方一閃過,他們又不由搖頭。
雲銳鈺如今權勢地位名聲人馬什麼都沒有,就算真的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又能如何?
如是一想,眾人原本擔憂的心情又消散去。
辛燁亦是看著雲銳鈺,目光不著痕跡地閃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麼。
半晌,他將心神重新拉回,對著滿朝文武,「先太子雲銳玦喊冤下獄,實屬無辜,即日追封為貞王,王位由其子雲秋言繼承。」
聞言,文武官員登即齊齊將視線對準雲秋言,目光灼灼如烈火,繄張地等著他的反應。
若是雲秋言接下這旨意,就等同接受了朝廷對雲銳玦案的虛置,臣服於當今,那日後再要生事可就落人話柄了。
這太重要了。
雲秋言手裏不知是否存在的遣詔,實在是棘手。
雲秋言玩味地掃了眼眾人焦急等待的目光,徑直抬頭對上辛燁,「貞王?我父原本是該稱帝的。」
一聽這話,眾人心裏咯噔一聲。
這雲秋言是不準備認了?
辛燁的背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著雲秋言,「稱帝?」
他話音裏是是濃濃的諷刺,「登基稱帝憑的可不隻是出身血統,更憑謀略心計,可你看令尊……」
他點到為止,沒有往下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
雲銳玦栽了,證明他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道的。
「敗就是敗,沒有什麼原本不原本。」
百官眼皮子一跳,嘴角發苦。
聖上啊,您幹嘛還得還加上這麼一句,都這時候故意刺激雲秋言?您就不擔心一個惱羞成怒幹脆跟朝廷對著幹?
眾人小心地覷了眼雲秋言的臉色,見他神色平靜,並未有發怒跡象,這才稍稍放心。
雲秋言確實隻是隨口說說。
別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明白,要對付他父親的,本就不止一個雲銳鈺。
有那人在,父親永遠沒機會稱帝。
想到那人,他眼底閃過一陣噲鶩。
他低垂下眉,斂了斂眼波,「要我接旨可以,但我還有條件。」
聽見前半句,眾人心底一鬆,在聽後麵這聲但書,眾人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什麼條件?」
辛燁神色未變,隱隱猜到對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