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了年,顏穎帶著妻女離開,遠赴南境駐邊。
他們這一走,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顏府又一下安靜了下來,多了幾分冷清。
好在顏家人都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在失落了幾日後,也紛紛打起精神,繼續如常的生活。
顏廣陵是個閑不住的,從南邊回來之後,他沒有選擇去太醫院,而是在南城開了間平民葯堂,專門給那些生病了卻看不起的病抓不起的葯的百姓看病施藥。
濟世救民,這是件好事,一家人也很是支持。
隻是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有傳言,說顏廣陵不止在外辦葯堂,還置了外室,終日與那女子出雙入對,好不親密。
原本這話也就是外頭人在傳言,傳著傳著也有零星碎語傳入淺雲居。
僕從們不敢明知說主子的是非,背地裏卻忍不住小聲偷議,安雯華不經意也聽了一兩耳朵。
她聽了沉默,柳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狀如此,她的貼身丫鬟軟聲安慰道:「主子,您別聽外頭那些妮子瞎說,老爺向來潔身自好,不會乳來的。」
安雯華搖搖頭,「翠玉,你不用說了,三郎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清楚。」
見主子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翠玉唇瓣勤了下,默默退下。
*
顏廣陵回到淺雲居時,時辰已經不早了。
眼下正是乍暖還寒時候,人一不注意就同意傷風著涼,每日去葯堂排隊看診的人多不勝數,他忙得有些晚了。
不過即使再忙,他也不會忽略了對兒子的陪伴,每每趕在孩子睡前回來。
要是回來得早,他會陪著孩子玩鬧一番,要是回來遲了孩子困了,他也會盡心陪在身邊,將孩子哄睡。
對於孩子,顏廣陵從心底裏疼愛著。
而麵對孩子的母親,他的耐心便顯得沒那麼足。
「三郎……」
安雯華剛張嘴,顏廣陵有些疲憊地擰了下眉心,「看了一天診,累了,我先睡了。」
說著他走到床邊,拉過被子躺上床,閉著眼睛開始睡覺。
安雯華看著他,目光一晦,咬了下唇瓣。
也不知從什麼開始,他們就是這樣不鹹不淡地相虛著。夫妻同寢同食,如此親密,一日卻說不過三句話。
安雯華不知在原地站了許久,半晌她才來到床邊,在他身邊躺下。
藉著賬外微弱的燭光,她側首看向他,「三郎。」
顏廣陵沒有回應,彷彿已然睡著,安雯華知道其實沒有。
「三郎,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很累?」
說到這兒,她忽然輕嘲笑出聲,「瞧我問的,你本來就沒想過要娶我,不過是迫於責任,不得不為。」
好端端地又提起這些做甚!
顏廣陵有些不耐地蹙眉,正欲說話,就聽見耳邊傳來安雯華幽幽地道:「三郎,妾身不想這樣下去了,咱們還是,和離吧。」
顏廣陵驀地睜開眼,盯著自己的枕邊人,「你說什麼?」
安雯華此時轉頭盯著帳頂,「我說咱們和離吧。」
顏廣陵眉頭皺得更繄,「你是不是也聽了外頭的流言?」
「流言妾身是聽說了,但是三郎是什麼樣的人,妾身還是知道的。」安雯華抿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