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瑯將頭麵一樣樣的清點給眾人看,淡淡笑了笑,
“老太太,這套頭麵你已送予我,該是作數的吧?”
老太太看在眼裏,心頭火起,但卻毫無辦法。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加之剛剛她已經哭訴過一場,再繼續給阿瑯下絆子,丟的還是她和侯府的臉麵。
她隻能目光如刀地盯著阿瑯,仿佛要把那花般蟜嫩的臉龐上盯出兩個窟窿,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作數。”
阿瑯泰然自若地迎著她的目光,將那頭麵一樣樣的放到袖籠裏,也不管放進去有多沉。
眾人都不曾料到她又這麼一出,一時無言以對。
陳夫人笑吟吟地看著阿瑯,樵掌對裕王妃長長嘆息了一聲:“娘娘要是知道有小娘子識破了她的這些機巧,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裕王妃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來,對阿瑯招手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先別急著把頭麵給收起來,你再拆一次給我看看,到時,我再送你一套同樣的頭麵。”
底下的眾人震驚地看著裕王妃。
裕王妃一向端肅,為人最為方正嚴厲,看不慣的從來不會隱忍,她也無需隱忍。
無論是先帝朝還是本朝,都沒有叫她隱忍的理由。
她不會無緣無故地嗬斥別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人釋放善意。
就是看一下拆頭麵,就送一整套頭麵出去,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老太太氣得肝兒疼,忍著氣,賠笑道,
“王妃,小丫頭莽撞的很,這一看就用剪子絞過,約莫是她誤打誤撞的拆了,哪裏值得您如此看重。”
剛剛妤兒溫溫柔柔地上前請安,裕王妃好似正眼都沒看妤兒一眼,現在卻如此的給阿瑯臉麵。
裕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身份,哪怕她恃著皇帝因為靖安侯的救命之恩,也不敢去捅裕王妃這個馬蜂窩。
站在老太太邊上的婉妤一張美麗清澈的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對冷眼看過來的阿瑯說道,
“姐姐,要不給大家展示一下吧,姐姐在鄉野見著的人多,有大見識,我們這些都城裏的反倒見的世麵不多呢。”
她猶豫著對阿瑯說道,“如果姐姐不行也是沒關係的,直接說王妃不會怪罪你的呢。”
她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
好似給阿瑯解圍,其實又給阿瑯拉了一波的仇恨,什麼叫都成裏的反倒見的世麵不多?在座的都是上京數得上的貴婦貴女。難道還不如一個鄉下的丫頭嗎?
就算不知道那也不會直接說出來,頂多就是安慰自己從前沒發現禦賜首飾的奧秘,不過是對皇家禦賜之物的恭敬。
之後,她又隱晦的提醒阿瑯不要逞強。
看著擔憂她,用關心的眼睛看著自己,仿佛真心真意為她著想的婉妤,阿瑯那一刻就想,可惜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然還真想和掌摑三少爺顧瑞照一樣,兩巴掌呼上去。
她不明白,侯府的人為何一再把她的名聲踩在地上。
如果隻是為了和七皇子的婚約,趙內監已經明說七皇子有安排,那就是她的出現根本不足為懼呀。
“娘娘的首飾哪裏是誤打誤撞就能拆的,阿瑯姑娘用剪子必然是有用剪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