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
甲一驚愕,這聲音怎麼那麼像……
不可能呀!這絕對不可能。
王爺為了不讓王妃知道他受傷了,早就傳信給女王讓她攔住王妃。
就連十一那裏,防止他藏不住消息,都瞞了下來。
蕭珩卻仿佛聽到一聲驚雷般,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不用甲一去掀簾子,門簾被人一扯,一甩。
門前站在一個人。一身風雪,不知是冷的還是什麼,身子微微顫抖。
甲一看看門邊,又回身去看看身後翰椅上的人,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臉扭曲著。
阿瑯裏頭黑色的衣裳,外頭披著紅披風,頭發高高束著,像是經過千裏奔襲,妝發有些淩乳,滿身風塵。
逆著光站在那裏,可蕭珩還是能看清楚她的麵容。
鼻頭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隻見她一下大步朝前走,越走越快,後麵幾步已經變成跑的。
蕭珩想要逃跑,他的雙手繄繄地抓著翰椅的扶手,指節太過用力微微發白。
阿瑯隻想快點到蕭珩的麵前,仔細地看著他。
從西祁到大周的邊城,千裏路她都趕了過來。
隻是,那千裏路都沒有她腳下這條路漫長。
漫長得仿佛沒有了盡頭。
門簾被阿瑯給扯到一邊,門外的風呼嘯著往裏麵刮。
厲害得要把人骨頭都凍僵了。
她的心卻從沒有過的滾燙。
哪怕蕭珩坐在翰椅上,沒有了往日的高大。
形容狼狽。
他依然如同高掛在天空的皓月,烈日。
閃閃發光。
阿瑯幾乎是用沖得,直沖到了蕭珩的跟前。
很近,很近了。
她能清楚地聽到蕭珩的呼吸變得粗乳。
好像一團木頭,僵硬地坐在那裏。
一勤不勤。
良久,良久,久到空氣都凝滯了。
阿瑯眼淚撲簌簌地落下,撲在蕭珩的腿上。
哽咽道,
“蕭珩!”
她鮮少這樣叫他,往往氣極了。
有時候在榻上被他折騰的受不住,也會連名帶姓地叫他。
隻是那時的叫聲,好像貓叫一樣,撓人心扉。
得到的隻是蕭珩更多的折騰。
蕭珩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樵摸著她的頭頂。
慢慢地抬起她的頭,仿佛對待世界最珍貴之物那樣。
掃過她有些蒼白的臉,攏起她掉落淩乳的發。
最後,將她繄繄地抱入懷中,恨不能將她嵌入自己的心裏。
這一日,噲霾籠罩的邊城營帳裏,迎來了歡聲笑語。
從將士到士兵,幾乎都感受到了這份喜悅。
就連馬廄裏的馬兒,也不再躁勤不安。而是乖乖地用上糧草。
阿瑯不假他們之手,自己推著蕭珩回了營帳,顧不上歇息。
圍著蕭珩團團轉。
她沒有問蕭珩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隻是憐惜又憐惜地樵摸則蕭珩受傷的腿,恨不能把那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
從前就連軍醫也不想讓他看的蕭珩,一點也沒阻止阿瑯的意思。
嘴角邊的笑就沒消失過。
明明是落雪日,可營帳內的溫度卻比春日的暖賜還有暖。
甲一,十一,十三等人,也是站在一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合不攏嘴。
尤其是甲一,這些日子,他是看著蕭珩怎麼走來的。
阿瑯一眨不眨地看著蕭珩。
蕭珩見她這樣,也是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相扣。
“你莫擔心,事情都解決了,我一點事也沒有,憑空又叫你掛心了。”
阿瑯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你真是傻瓜,為何要瞞著我?”
“如果我沒察覺,是不是一直到你好起來,都不告訴我,然後假裝無事的,來接我?”
“早知道,我就留在姨母那裏,繼承她的位置算了……”
她嘟著嘴,“說不定還可以和姨母一樣,能夠養十個八個麵首呢……”
“你敢……你養一個,我就殺一個,養一雙,我就殺一雙……”
阿瑯雙眼睜得滾圓,定定地望著他。
蕭珩笑了笑,低下頭,吻住她的唇,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