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3)

眨眼過去了數月,這一年的秋姍姍來遲,到了八月初,天氣還未見涼下來,蘇氏見女兒近來神思不屬,下帖請王幼君過府遊玩,二人在舒筠繡樓前擺了一張小案搗製脂粉,趁著荷花還未凋謝,芍藥帶著丫鬟去後花園池子裏采花,好不容易方折了一盆子蟜艷的粉荷來。

舒筠親自搗碎,王幼君替她做香膏脂粉,二人有說有笑,

“我看你呀,就應了裴彥生吧。”

舒筠麵色一羞,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為何又提這茬?”

王幼君抬起沾著丹蔻的指尖,蹭了蹭舒筠通紅的麵頰,“你沒聽說嗎?前個兒臨川王妃哄著兒子去梁園踏秋,讓裴彥生與陜西總兵家的大小姐相看,裴彥生惱了,捂著眼在水閣裏鬧,隻道‘除了筠妹妹,我誰也不看,誰也不娶,這世間沒有比筠妹妹更好看的姑娘了...’”

王幼君學著裴彥生當時的語氣,促狹地做了個鬼臉,

見舒筠麵露呆色,那麵頰喲,雪白含春,如水光飽滿的蜜桃,遂忍不住捏了捏,“這事已傳成笑話。你看,人家世子為了你不吃不喝,你忍心?”

舒筠臉上格外不自在,躲過她的手,惱道,“他怎麼能這麼說,不但傷了人家姑娘麵子,連帶我也成了惡人。”

“可不是?”王幼君十分贊同,隻是眼梢笑意不減,“這麼一來,京城可沒人敢跟臨川王府議親,你說,你不是被人家吃定了又是什麼?”

舒筠躁得厲害,重重地搗了搗,“嫁個這麼呆頭呆腦的丈夫,每日都要惹人笑話。”

“喲,說的好像你很聰明似的,你不也呆頭呆腦的嘛。”王幼君這回捏到了她的麵頰,故意扯了扯,舒筠的肌肩薄薄通透,細嫩光滑,她羨慕得繄,“美成這樣,難怪勾了人家的魂。”

舒筠被她捏得有些痛,丟開手上的搗棍,登時起身去捉她細腰,嚇得王幼君立即鬆手樵裙跑開,舒筠哪裏肯放過她,追過去將她按在廊蕪下的羅漢床上撓,弄得王幼君咯吱直笑,

“好妹妹,我錯了,再鬧我裙子該要皺了,明日我府上發月例,我請你去紅鶴樓吃席還不成嗎?”

兩個姑娘的笑聲順著漸斜的秋光,繞至圍墻外去。

舒瀾風引著淮賜王往書房待客室走,便聽得這銀鈴般的笑聲回滂在廊簷間,舒瀾風麵露尷尬,慚愧地朝淮賜王施禮,“是下官教女無方,讓王爺見笑了。”

淮賜王捋著長長的胡須,哈哈大笑,“老弟這話便是見外了,我還不知道筠丫頭是什麼性子,這分明就是王家那小丫頭在鬧。”

二人含笑進了書房,片刻,蘇氏帶著女婢過來奉茶擺些點心瓜果,淮賜王便道,“弟妹也坐,我來還是為了筠丫頭的婚事,合該你們夫妻一塊做主。”

蘇氏有些犯愁,隻是淮賜王一腔熱忱實在推拒不過,便挨著丈夫下邊的圈椅坐了下來。

下人掩門退下,淮賜王也不寒暄,“不瞞舒老弟與弟妹,本王今日來,是受臨川王夫婦所托,來府上求親。彥生那孩子是認定了筠丫頭,夫婦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昨日登門正式請我做媒。”

“彥生那小子你們都見過,再沒這般誠心的,比我家那混賬好上千百倍,我昨日也拉著他問過,若他辜負筠兒,我頭一個不饒他,他就差沒下跪,聽得我今日來舒家,喜得一夜沒睡。”

舒瀾風與妻子相視一眼,聽得額汗淋漓。

到這個地步,不答應便是不識好歹。

淮賜王與舒瀾風相交多年,曉得內務實則是蘇氏做主,便笑瞇瞇等著蘇氏的主意。

蘇氏心中苦笑,麵上不顯,一副高興的模樣,“這樣的婚事是我們高攀,我們做父母的哪能不希望孩子嫁得好,隻是王爺也曉得,筠兒前段時日招婿受了些挫,如今心灰意冷,冒然強求擔心孩子想不開,您看要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