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頹然往後一靠,本就粗糙的臉更滄桑了幾分。
「這要是在古代,我老陳家就從良民變家奴了啊,我真該死啊!」
「爸,要不我們逃到美國去吧?」
女秘書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他們還在,我們居然敢這麼大言不慚地討論跑路的問題了。
「嗬嗬。」
舉著隻石膏手的陸亦舟嗤笑一聲,表情頗為不屑。
「去美國要有 5 萬元
的存款證明,你們有嗎?」
「啪!」
我憤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少看不起人!這年頭誰還沒有 5 萬塊!」
4.
「簽字就簽字!我告訴你!不發工資可以,但是你得包吃住!」
就這樣,我和我爸成了陸家安保隊的隊員。
是的,陸家還有專門的安保隊,麵積大到誇張的別墅 24 小時都有人巡邏護衛;此外還有專門的貼身保鏢隊。
我和我爸是新來的,從基層幹起,隻能先當巡邏隊。
「這是你們的臥室,小滿你的房間在這,你爸的房間就在隔壁。」
「你們先休息一下,等會吃飯的時候我叫人來帶你們。」
女管家的助理李姐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我往柔軟又充滿彈性的床上一撲,快樂地打了兩個滾。
「爸!他們的臥室還有廁所啊!以後冬天蹲坑再也不會凍屁股啦!」
我爸則是欣喜地摸著掛在墻上的電視機,就差流口水了。
「這屏幕可真大啊,這得好幾千吧!哎呀咱們可真是掉進福窩了!」
我想起昨天兩人回老家收拾行李時,我和我爸跪在院子中間抱頭痛哭。
臨走前,他忍痛把大白送給了隔壁劉奶奶,那鄭重的樣子和托孤沒啥區別。
大白是我爸養的肥豬,說好了買來改善夥食,沒想到我爸卻養出了感情。
兩人昨天醞釀了一天的悲傷情緒,在來到陸家莊園的這一刻,就被沖擊得七零八落了。
到了晚飯時間,我和我爸賣身還債的悲痛徹底消除了,隻剩下了狂喜。
這誰能想到,安保隊的夥食居然是自助餐,隨便拿隨便吃。
我數了一下,有 20 葷 10 素,還有 3 個湯。
看著如此鱧盛的餐臺,我和我爸幸福得簡直要暈眩。
5.
好吃好喝養了一天,終於來活了。
今天管家把我帶到了陸亦舟麵前,說以後陸亦舟在家的時候,我就在安保隊工作,一旦他離開,我就要貼身護衛。
這不是貼身保鏢嗎?
我升官了?
陸亦舟坐在沙發上,上挑的凰眼裏帶著幾分試探和狐疑。
「陳小滿,你真的會武功?」
我瞟了眼他黃不拉幾的舊書桌,木頭的,應該不值錢吧?
「哢!」
木頭桌被我用手刀削下來一個角,切口平整光滑,乍一看就像是刀切的。
陸亦舟閉上了眼,長翹濃密的睫毛輕輕抖勤著。
我還能看見他臉上的肌肉仿佛在抽搐,太賜穴也一突一突地跳。
嘿嘿,被我的功夫震到了吧!
我爹說錯了,我不是百年一遇的武學天才。
我是千年一遇!
陸亦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神中有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是清朝的黃花梨,我在拍賣會上花 800 萬拍到的。」
「你欠的債,再加 800 萬。」
6.
司機開著車帶著我們往山裏繞。
我縮著肩坐在車的一邊,恨不得離陸奕舟十萬八千裏。
陸亦舟慵懶地靠在座椅上,用餘光掃了我一眼:
「我和人約了攀巖比賽,但是因為你,我的手受傷了,所以你得替我出賽。」
「輸的人,要賠對方一輛最新款法拉利。」
「如果你輸了,這筆錢就由你自己出。」
我哆嗦著舉起手:
「啥,啥是攀巖?」
萬萬沒想到,攀巖就是爬山。
就這?
我不由得想起來我練武當梯雲縱時,為了加強難度,我爸在我爬的墻上塗了一層厚厚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