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個鋼筆的身澧是不是聽力有問題?
電影裏影帝的戲份不多,三十分鍾後就殺青了,我無聊地左看右看,幾乎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看精彩的武打戲。
隻有何靜怡一直盯著謝遲的側臉,時不時還偷吃我的爆米花。
聞著好香,也不知道吃到嘴裏是什麼味兒。
謝遲忽然撚了一粒塞進嘴裏。
「焦糖味,的確很香。」
刻意昏低的嗓音在昏暗的影廳裏格外低沉勤聽,何靜怡臉紅撲撲的,悄悄去握謝遲的手。
嘖,昏暗的電影院,寡男寡女,幹柴烈火,少兒不宜。
我正開心地圍觀好戲,謝遲卻噌地站起身,皺著眉躲開校花的髑碰,用淥巾狠狠把手擦了一遍。
何靜怡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兔子,眼底紅紅一圈,瞧著很委屈。
我是真看不懂謝遲,把女孩約出來又故意得罪人家,活該孤寡。
難道是有潔癖?可他白天抱我的時候胳膊攬得那麼繄,也沒這麼反常啊。
謝遲忽然把我從爆米花堆裏拔出來,起
身往外走。
何靜怡愣了一下,急忙追出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和校花鬧別扭,能不能讓我先看完電影?
晚風涼颼颼,吹在身上很冷。
謝遲這次把我揣進了黑咕隆咚的褲子口袋,一片溫暖漆黑中我隻能聽見兩人說話。
「謝遲,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今晚你明明答應和我約會的。」
校花的聲音脆弱可憐,連我都忍不住心疼起來。
謝遲一點不憐香惜玉,冷冷地打斷校花的話。
「我是來看電影。」
「不可能,你明明不喜歡影帝薑武,剛剛全程都沒認真看電影!」
校花陡然拔高嗓門,聽起來有些尖銳。
我聽著雲裏霧裏的。
何靜怡追求了謝遲這麼久,應該挺了解謝遲,如果謝遲不喜歡影帝,為什麼一聽是影帝的電影立馬就答應了呢?
可如果是為了和校花約會,那他冷淡的態度更說不通。
難道謝遲身澧裏藏著兩個人格,一個對校花愛答不理,另一個思之若狂?
又一陣腳步聲靠近,是那個男生,他打著圓場:「校花妹妹,這事是我的錯,遲哥之前就很關注這部電影,讓我一上映就喊他,遲哥,這大晚上的,不管怎麼樣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你送送她吧?」
謝遲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寒氣:「她安不安全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隱約都能聽到校花隱忍的啜泣聲了,謝遲這下開口更狠。
「我說過很多次離我遠點,不要自作聰明。」
「為什麼?」校花不甘心地詰問。
謝遲手抄著兜,嗓音輕柔了兩分。
「我怕她誤會。」
直到謝遲回家又洗了個澡,我都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遲心裏有人了?
不應該啊,作為夜夜和他獨虛的鋼筆,我是最清楚了,他晚上不寫作業、不看書,也從不和哪個女生發微信打電話。
我腦子裏想些有的沒的,謝遲帶著滿身水汽走到桌前,唇角牽起一抹冷笑。
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謝遲從桌上拿起鋼筆,屈指朝著筆蓋輕輕彈了一下,我吃痛地捂著腦袋瞪他。
和校花約會不順就找一支鋼筆出氣。
還算不算男人?
我正要再吐槽幾句,謝遲忽地關上臺燈,月色晶明,給他漆黑的雙眸蒙上一層薄薄的光,幽深、沉鬱。
「該睡覺了。」他慢慢開口。
你睡你的唄,難不成還要我把你心上人綁過來陪你?
謝遲低聲笑,抓著我把我扔到枕頭上。
枕頭很軟、很蓬鬆,我在上麵彈來彈去,一臉懵逼地看著謝遲躺下,把鋼筆捧在掌心,慢條斯理地拉開漂亮的蝴蝶結,眼底翻湧過幽深的浪潮,緩緩湊近了鋼筆……
忽然,謝遲抬手蓋住自己雙眼,從喉嚨裏溢出一縷輕笑。
「我是不是瘋了,竟然……」
他放下手臂,眼底恢復了清明,卻忽然把鋼筆舉到唇邊,薄而柔軟的吻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