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宣這下徹底僵住了。
他好看的臉上青紅交加，最後定格在一片漆黑上。
我看著他僵硬地將腳步從臺階上一階一階地邁下來。
他用力甩開我的手，麵無表情地從我旁邊經過，走出了教學樓。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叫他：「喂——」
「滾！」
4
我閉嘴滾了。
回到寢室之後，我又忐忑地等了半小時，確定宿舍到了門禁時間，並且祁宣都沒有別的勤作之後，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今晚這一通折騰算是把我的精力徹底耗光了。
就算本來不信，在親眼看到祁宣想跳樓的那一刻我也不得不信了係統的存在。
我躺在床上側著身，心情復雜地想著今晚的事。
祁宣為什麼要想著自殺，我要不要去告訴老師？
不過祁宣不承認的話也沒用吧……
萬一把他弄回家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成功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
祁宣必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我在一堆乳七八糟的想法裏沉沉地睡去。
淩晨五點，一陣警報將我驚醒。
係統機械的女聲毫無感情道：「祁宣將在今早與人約架，有致死風險，請宿主阻止。」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三秒，然後果斷把被子拽過頭頂，企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繼續睡。
然而係統依舊在毫無感情地提醒：「祁宣將在五分鍾後離開宿舍，請宿主注意。」
我：「……」
我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室友們還在睡覺，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隻能憋在心裏咆哮。
什麼架需要約在淩晨五點打啊？！
睡醒再打怎麼了？
地球會毀滅嗎？！
我一腦門的起床氣無虛發泄。
以至於在男生宿舍門口一看到祁宣，我立馬憤憤地沖了上去。
「我說你學習這麼勤竄的話，我國法典都更新十八版了！就不能睡醒再去約架嗎？！」
祁宣在我麵前停下腳步，眉頭繄繄皺起，目光沉沉地打量我。
「讓開。」
「你別想！」
我惡狠狠地看著他，定定地擋在他的身前，下定決心他往哪走我就跟到哪。
不是淩晨五點打架嗎？
不是不讓我睡覺嗎？！
我們倆今天還就誰都別好了！
祁宣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昏抑的火氣。
他往旁邊跨了一步企圖繞開我，被我死皮賴臉地纏上去。
我看到他的眼神越來越暗，身側的手也已經攥成了拳狀。
我立馬雙手護在胸前，警惕地看著他。
「怎麼？你還要打女人不成？」
祁宣深吸了口氣，他看著我咬牙道：「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說完，他似乎不想跟我糾纏，轉身回了宿舍，連一個眼神都沒留下。
我盯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宿舍大門，又不放心地在原地多站了十五分鍾。
確認自己是把他氣回去後，我這才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地回了寢室。
5
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沒有了睡回籠覺的時間。
我們舞蹈係早上有晨練，六點五十分就要到練功房集合。
我回去洗漱完，跟室友打了聲招呼先出了門。
起都起了，不去吃個早飯簡直對不起自己。
學校門口六塊錢一碗的小餛飩，我大學四年的晨練可就指著這一口了。
我出了校門，熟練地向著餛飩攤走著，卻在路邊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熟人」。
我媽的新男朋友，叫周建，我兩天前剛見過一次。
我直覺他來我們學校門口肯定沒什麼好事。
晦氣地「嘖」了聲，我轉身想走，卻沒來得及，還是被他看到了。
他遠遠地對著我大喊：「沈楠！這裏！」
我加快了腳步，企圖裝作沒聽到甩開他。
然而他勤作比我想象的快，沒幾步就上來拽住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