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廷,“………”
寧如深小心地抬眼,瞅著李無廷的神色, “臣知錯, 一會兒請罰。陛下能不能…先幫臣拔一拔?”
旁觀的李應棠已經撈起了袖子躍躍欲試。
“從哪兒?你們誰先??”
李無廷看得更為惱火, “拔什麼, 不要腦袋了?”
他目光在那鏤空雕花上落了兩息。
隨即從腰間一抽——
寧如深隻覺眼前晃過一片雪亮的光。
下一秒,夾雜著棠梨馨香的凜風落下。
他心頭一繄,下意識閉眼。
耳畔響起磚塊斷裂掉落的聲響, 好像有一陣細風擦著耳廓掠過。
隔了兩秒,寧如深試探地睜眼。
眼前落下一片高大的噲影。
李無廷站在他跟前,腰間天子劍已入鞘, 正一手撐在他頭側,骨節分明的大掌叩著斷裂的雕花一掰, 直接從空隙間掰下一塊來。
牆粉簌簌落在他一頭,還沾上了鼻尖。
寧如深仰著臉, 眨了下眼:?
李無廷目光在他鼻尖上落了落, 眼底沉靜幽深, “還掛著做什麼。”
寧如深恍然, 仔細地退了出去。
看他重獲新生, 旁邊的李景煜像條小鯉魚一樣在空窗裏卡著撲了撲,“我呢,皇兄?”
李無廷這次沒再用劍。
鏤空的雕花牆被他劈了一截,他直接抬掌,在宮人們“陛下不可!”的驚呼中,拍在了斷裂的牆垣上:嘭!
李景煜腰側一鬆,就被宮人抱了出來。
他拍了拍衣裳,“謝謝皇兄。”
寧如深也乖乖垂首,“謝謝陛下。”
李無廷看了他兩人一眼,甩袖走回之前的小院,“跟上。”
兩人攢攢挪挪地綴在他身後。
李應棠揮著折扇,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寧如深的腦袋,也幾步追上前。
李無廷和李應棠走在前方。
寧如深在後麵跟著,衣擺又被拉了拉。他低頭,看李景煜踮起腳同他咬耳朵:
“我就說皇兄對你不一樣吧,他剛剛都先救的你。”
“……”
寧如深捏起鬢邊一縷斷發給他展示,“殿下你看,鋒利嗎?”劍風掃的。
李景煜細細觀賞,“嗯。”
寧如深歎了口氣,拍拍李景煜肩頭的牆灰,“殿下還小,容不得閃失。並非是陛下在心中分了先後。”
他朝前看了眼,李無廷垂在身側的手掌已經泛了紅。
李景煜似明白地點頭。
前方,李無廷淡淡開口,“明日把你那院牆給拆走,別在府裏留這麼危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