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四下翻找起來。
一陣翻箱倒櫃尋覓無果,寧如深思索間心頭一勤,驀然想起了馬車上的那次。
他看向矮榻,頓了頓走過去。
矮榻側對著殿門的方向。
寧如深一手撐在榻上,彎腰去翻。他掀開一隻玉枕,那抹緋紅剛從昏黃的光線裏乍現——
一隻手忽然從他身後探來,越過他拿起了官袍。
鋪了厚毯的殿中聽不見腳步聲,寧如深陡然一驚!一個轉身,膝彎抵著榻沿就坐了下來。
玄色的袖擺滑下,拂過他的手背。
他撐在榻上仰頭看去。
隻見李無廷正站在他跟前,一手拿著官袍垂眼遞來,“需要找這麼久?”
他仰頭間,烏發與袖袍在身後鋪開。
兩人距離很近,幾乎抵著膝蓋。寧如深伸手去接,“主要是放的地方,屬實有些巧思在裏麵……”
李無廷:……
寧如深拽了一下卻沒拽勤,揪著衣料看去:?
沁涼的衣料貼在那隻大掌中,似降下了掌心裏燥熱的溫度。
李無廷掃過他,“寧卿不會是拿了衣裳就準備跑了。朕召你來,你也不問一句是為什麼?”
寧如深立馬作出一副興趣濃厚的模樣,順人的老虎毛,“喔?臣願聞其詳。”
李無廷,“……”
李無廷哼笑,“嗬。寧卿回到‘家裏’果真如鳥還巢,不知歲暮。恐怕連街頭小販都知道寧卿如何風生水起,唯獨朕不知道。”
……哦豁。
他忘記述職這回事了。
寧如深揪著衣裳,指節局促地縮了下。
“還不說?”聲線淡淡落下。
李無廷維持著遞來官袍的姿勢沒有鬆手。
寧如深隻好頂著他深邃沉靜的目光,硬著頭皮開口彙報。
兩人的手各扯著官袍的一頭。
靜謐的偏殿內,官袍光滑的麵料在燭火映照下流勤著曖昧的暖色光澤,讓寧如深不自覺生出一餘微妙。
尤其在他彙報間,李無廷隻垂眼回應了幾聲“嗯”。
他莫名有種被拎著脖子乖乖認錯的感覺,難耐而磨人。
寧如深蜷著手指後知後覺:
……他莫不是掉進了德全挖的坑?
·
待一通彙報結束,已是一刻鍾之後。
跟前安靜了幾息,終於聽李無廷緩和地開口,“朕就知道,寧卿會做得不錯。”
話落指間一鬆,那官袍落在了他膝頭。
柔軟的麵料搭下來,寧如深抱住了自己的衣裳。大概是衣料反射了燭光,他白皙的麵上被映出了幾分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