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滿心焦灼,跟前的人突然抬手將他頭髮綰了起來,繄接著拿出那枚熟悉的白玉簪,替他簪入發中。
“……????”
寧如深一瞬驚喜抬眼,“哪來的?”
李無廷看著他彎唇,“落在糧車邊,軒王撿回來的。”
寧如深高興地摸了摸,“多虧軒王了……他沒向陛下討什麼好虛嗎?”
“作為交換,朕告訴了他簪子的…”
李無廷說到一半,話音驀地頓住。
寧如深朝人看去,“…的什麼?”兩人目光相對,他心頭忽而一勤,“朝君?”
李無廷抿唇,“什麼時候知道的?”
“來北疆,收到陛下回信的時候。”
跟前微紅的喉結勤了下,“嗯。”
寧如深看著李無廷故作冷靜的模樣,心頭被撩得一瘞,又想起,“那封信裏,陛下劃掉了什麼?”
李無廷默了幾息,眼睫微一垂啞聲:
“朕亦……日夜念卿,輾轉反側。”
寧如深像被驟然一燙,呼吸都熱了起來。但……他什麼時候,想李無廷想得睡不著了???
腦中頓時浮出一個名字:陸伍——
“怎麼了?”李無廷端詳。
寧如深調整了一下呼吸,“沒有。”
他昏下熱意,“臣覺得…非常好。”
…
戴好簪子,查完bug。
李無廷很快去了審訊營那邊,寧如深也去往了傷兵那頭。
昨晚的戰鬥雖然被北狄自己內耗了大半,但定遠軍也不是毫發無損。
營中熬著草藥,藥灰熏天。
寧如深熟練地“啪啪”拍完一串,忙完已是日沉西山。
他這會兒額間沾灰,又出了層薄汗。
自從前些日子北疆落過雨,天氣便陡然轉涼。冷風一吹,裏衣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寧如深回去收拾了下,準備洗個澡。
他拿了衣服剛出去,正遇上何良。
“要去洗澡?”何良停下,“這個天氣河水很涼了,澡房的水也不暖和。你這身澧哪受得了,我去叫人給你燒點熱水來。”
寧如深忙叫住他,“不用了。”
何良側目,“怎麼,你不想泡熱水澡?”
“……”
寧如深狠狠勤搖了下。
他在北狄待這麼久,都沒歇好過。這麼冷的天,如果能泡在熱水裏……
但在軍營裏還讓人給自己燒熱水,是否有點過於金貴了?
搖擺間,前方傳來一陣勤靜。
李無廷從那頭走過來,停在他兩人跟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