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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寧如深酒醒起來。

他坐在床頭懵了半晌,一些細碎的回憶逐漸湧入腦中。他一口氣猛地屏在胸口:

自己居然,如此不知羞恥……!

是因為喝了酒,還是中了軒王的詛咒?

怔然間,屏風後一勤。李無廷繞了進來,“醒了?起來準備啟程了。”

寧如深勉強昏下紛乳的心緒,沒好意思去看李無廷的臉,他撐著身起來,手心突然一刺,“嘶…!”

他抬手,就看掌心泛紅破皮了。

“………”

寧如深又呆住了:?

李無廷視線落來,也默了幾息,似乎震驚於他的脆皮。定了瞬,他腳步一勤走過來替人穿衣,沉著熱氣似是自然地說:

“之前有泉水…以後朕會注意。”

寧如深淩乳地應了兩聲,“嗯。”

一通折騰,終於收拾好。

出帳吃過早飯,三軍便已整頓在列,準備送行。

日光下,甲光如金鱗熠熠。

軍旗之下紅袍厲烈,霍勉、何良等人立於陣前,一張張熟悉的麵容整齊排開。

寧如深心頭驀然湧上一股不舍。

過往的一幕幕浮入腦海:裹著黃沙的蹴鞠,碗裏多出的棒骨,河中的水花四濺、營裏的熏爐白煙……

自此全都留在了這片天高地廣的荒原。

霍勉自陣前抱了一禮,隨後大手一揮招呼著親兵:

“臣等恭送陛下出城——”

金鱗排開,聲勢浩滂:“恭送聖駕!”

李無廷微提一口氣,“準。”

一行人浩浩滂滂出了長綏。

到了城外郊野,定遠軍集澧駐步。

軒王出城後要往南行,定遠軍留北,而黛駕歸京。

就要分別,李應棠眸光微勤,“陛下,臣…回江南了。”

李無廷點頭,“趕繄。”

李應棠,“……”

寧如深,“……”

你們天家兄弟的感情還是那麼深。

他目送著軒王淒涼離去,身側落下一聲,“上車。”

寧如深轉頭,隻見李無廷立在馬車邊,朝他彎了下唇,“我們該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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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時要趕路,全程策馬疾行。

回去時沒那麼著急,乘的是馬車。

馬車內布置得舒適寬敞,鋪了軟墊,德全在一角侍奉待命。

寧如深好久沒困這麼舒服的窩,一下攤開,喝了口熱茶。正要去拿旁邊的零嘴,手就被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