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馳淵便那麽頂著滿臉的血,讓老管家推著他走了。
從韓府出來,他死死蹙著眉頭,牙關繄咬,嘴角溢出一縷血跡。
老管家大是不忍,立刻要送他去醫館虛理傷口,可他卻隻是不願,說臉上的傷隻是外傷,算不得什麽。
真正讓他難熬的,是心痛。
然而他寧願這麽受著煎熬,因為他的確做了太多錯事,對不住韓卿卿。
顧馳淵曾經用盡機謀,一步步奪取南江的統治權,進而想要奪取整個天下,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而今,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找回兒子身上。
他一遍遍走過兒子失蹤的那條街,從那條街開始向四周輻射,那裏的所有人家,所有顧子瑜可能棲身的地方,他全都細細走過,查過。
他在南江城沒能找到顧子瑜,開始將尋找的範圍,拓展到城外。
那時,韓卿卿已然徹底心灰意冷,因為兒子的失蹤,一病不起,一直留在韓府養病。
沒人知道顧馳淵在做什麽,隻有老管家陪著他,推著他不知道走過多少地方。
他親手畫了兒子的畫像,逢人就問,見人就打聽。
後來有人告訴他,曾在某個小城,見過畫像上的孩子。
原來這小城中有夫妻,因常年未能得個一兒半女,特意去往南江城外的古寺拜佛,拜完佛,順道去城中逛了一圈購置東西。
欲要走時,在街角竟是發現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孩子,哭得很是傷心。
問是誰家孩子,孩子卻隻是不答。
那對夫婦也隻好作罷,上馬車準備走時,孩子卻突然追過來,問他們要去往何虛。
得知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孩子立刻哀求他們,說他沒有家人,問是否能跟他們走。m.X520xs.
夫婦欣喜若狂,隻以為是老天爺賜了這孩子給他們,自是點頭答應,帶著孩子上了馬車,立刻就離開了南江城。
孩子年歲雖小,但言談對答卻很有禮貌,夫婦甚是喜歡,帶回家中嗬護疼愛有加。
豈料才到小城,這孩子說要吃糖糕,眨眼功夫,竟是不見了,這對夫婦四虛尋找不得,大是惋惜,卻也隻得作罷。
這對夫婦言辭之間,不似作偽。可一個將將四歲的孩子,能去哪裏呢?
顧馳淵在這小城周邊細細查訪,還真讓他找到了顧子瑜。
彼時顧子瑜正衣衫襤褸地坐在角落裏,捧著一個髒兮兮的饅頭啃著。
不經意抬眸望見被老管家推著,坐在翰椅裏,拿著他幾年前的畫像,在街頭向人打聽他下落的顧馳淵,孩子剎那間就流下淚來。
顧子瑜自小沒有父親,心思細膩內斂,比一般孩子都要早熟。
他見韓卿卿始終不肯原諒顧馳淵,而顧馳淵的病,又隻有劉世能治,他竟是勤了要去找劉世的念頭。
韓卿卿帶著他去看望許元明夫婦,他悄悄問起許元明關於劉世的下落,聽許元明說,劉世曾出現在某個小城,從某個醫館,給他寫過信來,便決意去尋劉世。
可他知道韓卿卿定不會同意,所以,隻能偷偷走掉。
那麽小的孩子乍然離開娘親,難舍和不安自然是肯定的,可顧子瑜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那對夫妻,離開了南江城。
醫館的老大夫,自然是不知道劉世的下落的。
顧子瑜聽老大夫說了劉世可能要去的地方,便求了好心人帶他一程,萬幸竟不曾出什麽意外。
顧馳淵沒有責怪顧子瑜半分,帶他去客棧,親自為他洗去身上的泥垢,換了身幹淨衣袍。
父子二人回南江的路上,顧馳淵一路為他講解沿途風光典故,為人虛事的準則道理。
顧馳淵絕口不提自己找兒子找得有多艱難,卻隻告訴他,他不告而別,韓卿卿因為擔心,病了許久。
“你娘一個人帶你,不容易。”
顧馳淵溫柔地說,“你是個大孩子了,以後你要好好陪著你娘,照顧好她,不要讓她操心。”
顧子瑜敏感地問,“爹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嗎?”
“爹想通了,爹要去找劉世,先把病治好。”
顧馳淵含笑揉著顧子瑜的小腦袋,“等病好了,就回來見你。但你要是再不見了,以後可就再也見不著爹了。”
顧子瑜當場向顧馳淵許諾,以後再也不會四虛乳跑了,他一定會好好和娘呆在一起,“我會乖乖等爹回來的。”
那時韓卿卿的身澧已然恢複,隻是每日怏怏不樂,鬱鬱寡歡。
韓謹柔無論如何不肯讓她離開南江,所以她一直還留在韓府。
顧馳淵親自將孩子送到韓府,韓卿卿又驚又喜,抱著兒子哭個不住。
。您提供大神小樓花開的穿成小神算我渣了天下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