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潛意識裏也覺得,兄妹憊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我沒有勇氣沖破樊籠。
被拒絕後,宋思硯像變了個人。
正值高三的他開始逃課,跟京圈裏的其他公子哥們混在一起,點一堆兔女郎開派對。
我給他打過很多次電話,都被拒接。
那段時間,宋思硯的名聲很差。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京圈出了名的浪子。
宋叔叔氣得肝疼,又無可奈何,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勸宋思硯回家。
去之前,我做足了心理準備。
可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我還是清楚地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宋思硯躺在沙發上,指尖夾了根煙,似乎喝醉了,任由一個女人親吻他的嘴角。
我竭力抑製顫抖的聲線,開口喚他:
「宋思硯。」
音樂太吵了,完全覆蓋掉了我的聲音。
他閉著眼,沒有聽見。
我走過去,直接拔掉了電源插頭。
短暫的安靜過後,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我身上。
「誒,不是,妹妹你誰啊?
「存心找不痛快呢。」
有個紅毛吊兒郎當地問我。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宋思硯麵前。
「宋思硯,跟我回家。」
我想把他推醒,手腕卻被紅毛拽住。
「你挺眼熟,等等,我想起來了。
「硯哥後媽帶來的妹妹?」
紅毛認出我後,不由分說地把我拉到懷裏,一邊吹口哨,一邊讓人給我倒酒。
「妹妹難得來一次,陪哥哥喝兩杯咯。」
辛辣的烈酒遞到我唇邊。
男人的力氣太大,幾乎是在逼著我喝。
我嗆得眼淚直流。
身後忽然傳來桌子被踹翻的聲音、腳步聲,然後是一句熟悉的:
「聽聽?」
我淚眼蒙矓地轉過頭。
宋思硯看清我的臉,忽地罵了句髒話,狠狠踹了紅毛一腳。
「操你媽的。
「誰讓你用髒手碰她?!」
4
宋思硯發了很大的火,差點把包廂砸了。
跟我回家時,特意離我好幾米遠,我讓他過來,我有話想問他。
他搖頭拒絕:
「不要,我身上臭。」
我隻好過去,耐心地問他:
「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為什麼跟他們廝混。
為什麼讓別人親你。
宋思硯始終低著頭,不敢看我,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我跟我爸說,我喜歡你。
「他說他死都不可能答應,我沒辦法,隻好演了這出戲。
「你看老頭子急得,都讓你來找我了。」
我盯著他嘴角明顯的口紅印。
心中酸澀。
宋思硯察覺到我的視線,拿手背狠狠擦過唇瓣,小心翼翼地解釋:
「我剛才喝醉睡著了,不知道有人親我。」
我一言不發。
他急了。
拚命擦嘴,皮都破了也不停手。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了,先回家,宋叔叔還在等你。」
那天,宋思硯走進書房,直到天黑才出來。
見到我,猛地將我抱在懷裏。
他喜極而泣:
「聽聽,我爸同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驚訝欣喜之餘,好像又多了幾分煩躁不安。
我不確定。
我是不是在膈應宋思硯被別的女人親了。
抑或是擔心他裝墮落裝得那麼像,以後會不會真墮落。
於是,我晾了宋思硯五年。
這期間,他的兄弟都勸我:
「硯哥身邊現在連隻母蚊子都沒有,整天圍著你打轉。
「如果硯哥對你不是真心,我們就去吃屎。
「林聽,你就當可憐可憐他,答應他吧。」
宋思硯追我那五年,溫柔澧貼,從沒對我發過脾氣。
偶有摩擦,他就捧著一束白山茶,等在我宿舍樓下,一站就是一整天。
我跟他說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他嗯了聲,乖乖挪去我看不見的角落,繼續等,像一條被拋棄的小狗。
宋思硯對我好到,憊愛兩年,有時候明明是他錯,我卻舍不得兇他。
我越來越愛他,也越來越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