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三十萬,買了校草四年的青春。
家道中落後,我手機收到了他打來的三十萬。
「沈瑤,四年了,我們終於兩清了。」
多年後重逢,他已是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
而我成了他死對頭的女朋友。
大家談起我們的過往,傅少銘一臉平靜:「早忘了。」
四下無人時,他卻把我抵到逼仄的角落。
用極盡卑微的語氣,把自己活成了他曾經最痛恨的那類人。
「沈瑤,到底多少錢,到底多少錢你才能再回到我身邊。」
1
多年以後再次見到傅少銘時,我正戴著半邊狐貍麵具,輕昏著嗓音唱著歌。
酒吧包廂人聲嘈雜。
三年未見,他身著高檔西裝,燈紅酒綠間觥籌交錯。
身邊陪著的是知名演員許知薇。
「傅總年少有為,如今跟許小姐好事將近了吧?」
傅少銘神色淡淡:「看她,我都行。」
我即將出口的歌詞突然卡了殼。
傅少銘若有似無地望過來,眼神冷漠。
隻聽黑暗裏,許知薇蟜嗔道:
「少銘他隻是工作太忙,新項目還沒穩定下來。」
他朋友感慨:「還是你懂傅總,之前的那個女朋友真是一言難盡……唉……」
「銘哥,你該不會,現在還對那個沈瑤念念不忘吧。」
傅少銘手中的酒杯一頓,垂下眼睛,淡淡道:「都過去了。」
一曲終了,我站在黑暗裏,怔怔地望著傅少銘。
隻見他側過頭,目光仿佛透過我的麵具,齒唇清晰。
「我倒是要謝謝她,放過我。」
2
我的走神一下成了全場的焦點。
「你怎麼唱的?錢不能賺換下一個。」
「掃了傅總的興致,這東渠酒吧一條街你都別混了。」
「看你身材還不錯,真唱不了下來陪幾杯也有賞。」
有人順手把錢包扔在了我腳下。
我確實需要這份來錢快,時間自由的工作。
自父親破產這三年來,我早已被現實磨平了棱角。
麵具下的我啞然站在臺上,不知所措。
「算了吧!」
傅少銘低沉的嗓音響起,眾人霎時安靜。
他慢條斯理整理了一下袖扣,隨意拿起歌單點了一首。
該說這是巧合嗎?
這首歌,我還沒和傅少銘在一起時,在大學迎新歌舞會上唱過。
沒想到如今卻為了錢,站在這裏,給傅少銘和許知薇表演節目。
我自嘲一笑。
三年了,他怕是連我的模樣都忘了。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說將來要娶我進門,轉多少身,過幾次門。」
傅少銘定定看著我,
「虛擲青春。」
「等等,」許知薇突然插了話,「美女,我們之前……是見過嗎?」
說罷起身站到我麵前。
抬手便要揭開我的麵具。
她冰涼的手髑及我麵頰的肌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薇薇,」傅少銘突然打斷她,「別胡鬧。」
我終於失去了所有力氣。
轉身逃出了包廂。
3
「別胡鬧。」
這三個字我曾聽過傅少銘說過太多遍。
有發現我貪吃冰飲輕聲嗬斥的,也有被我大庭廣眾索吻時低聲求饒的。
如今同樣的話語,卻不再是說給我聽了。
傅少銘他,可能忘記我了吧。
畢竟我們的開始,就始於我的卑劣。
我剛入校那年,仗著自己是連校長見了都要給三分薄麵的,沈如峰的女兒。
每天活得張揚肆意,開著不同顏色的豪車上學。
享受著堪比「公主」的名號。
而我喜歡他,僅僅是因為那個下午圖書館的賜光和煦,他單手扶著下巴小憩。
窗簾被微風揚起,拂過他線條明朗的下頜。
少年身姿挺拔,白襯衫映襯下清冽的氣質宛如青鬆。
那一刻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