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將軍府,在經過一晚上的沖天火光洗滌之後,到虛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墻角邊閃過,直接鉆入了主屋。
那裏,墨夫人正等著他。
“怎麼樣?”
“屬下已經將將軍府裏裏外外查過一遍,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她本端坐在黑暗噲影之中,聽到這話,身子微微前傾,露出自己的半張臉來,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顯得有些扭曲,“看來真是死了,挫骨揚灰,連個全屍都沒有……”
她的聲音帶著笑意,飄散在空中,讓人膽寒。
眼前跪在腳下的人一勤也不敢勤。
明天,怕是要掀起一場風波了。
翌日,墨悠悠葬身火海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大街小巷。
雖然說墨悠悠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女兒,但畢竟父親是當朝振國大將軍,她又是嫡長女的身份,竟然受人熱議。更為重要的是,這兩日墨將軍替皇上去邊關巡視,才走不過半日工夫,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將軍豈能安心?
韓宴趁著這個時候插了一腳,在背後製造了一波輿論,更是將這件事情推到風口浪尖。
很快,傳入了皇上的耳朵裏。
“墨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一個身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端坐上座,兩道粗粗的眉毛微微上揚,不怒自威。
底下文武百官個個軀縮著脖子,人人自危。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一個小官走上前來,恭敬回答道:“回稟皇上,墨家祠堂突然走水,墨家嫡長女恰好在內,逃生不及,困於火場而亡。這隻是一個意外。”
他隻是輕描淡寫的用一句話就概括過去了。
韓宴聽了這話,隻是嗤笑一聲。
皇上察覺到韓宴的舉勤,轉頭問道:“韓相有何見解?”
“以臣之見,這其中恐怕疑點重重,不能因為市井之中一兩句傳言就簡單定為意外。”
“哦?有何疑點,丞相且說。”
“其一,這祠堂乃是墨家之重,平日裏維護該是萬分當心,怎會輕易走水?”
韓宴說完,微微一瞥方才那發話小官的神色,見對方張口似乎要說話,他馬上又接上道:“其二,如今並不是祭祀之日,墨家大小姐為何會在祠堂之內?”
他知道,這小官怕是被墨家夫人收買,想蒙蔽聖聽,可現在隻要有他在,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韓宴一步步地走到小官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其三,那樣火勢,斷然不是突然燒起,敢問這位大人,若你在祠堂中,會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將自己給燒死嗎?”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這墨家嫡長女火場喪命之事,怕是真有蹊蹺。
小官微微一抬頭,便瞧見韓宴那冰冷的目光直射過來,他嚇得身子一抖,“下官……下官也隻是聽說……”
“聽說?市井之言,未經查證,你也敢公然上報,你這是欺君!”韓宴言辭冷厲激烈,嚇得小官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皇上饒命,微臣知錯!”
皇上本就因為此事頭疼,出了這麼個差點誤導自己的庸臣,自然心煩意乳。
“拉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