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瑩出去後，很是興奮的和剛才打掃的小姐們嘰嘰喳喳，到後來聽見裏麵鳳鳴咳了一聲才放低了聲音。
不一會，靈兒便帶著常夢回來到如意居。
常夢回早聽朱高熾說鳳鳴這三年在閉關，如今聽她回來，忙歡喜的來如意居商量一些事情——畢竟朱高熾麵對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總是狠不下心來，以至於這三年來自己這邊接連損失一大些地方。無論是官員的任免，還是武將的升遷，統統都被漢王把持了一大部分。
鳳鳴讓碧瑩也給常夢回上了一杯茶，方才凝視著他：“這三年來，多虧你們輔佐殿下，苦了你們了。”
常夢回聽了忙站起身恭敬的說：“是殿下帶領屬下博個萬戶侯，屬下怎會辛苦？”很是誠惶誠恐。
鳳鳴見了微微一笑，擺擺手：“你不必如此，當年我在教中對你們沒有好臉色，一是因為我是個女子恐不能服眾，二則是為了剛剛建立神教一切需要嚴格立法——如今咱們討論的是國事，和教中不一樣，你不必如此拘謹。”
常夢回忙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心裏卻想：我常夢回自認毒辣，但比你這個女子當年在教中做的事情，也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現在你又說不必拘禮，安敢不小心否？
鳳鳴見他隻是沉吟，便知道他仍然心有所慮，也不揭破，反而說起了朝堂的事情：“這三年，你觀吏治如何？”
常夢回沉吟了一下，小心的回答：“屬下看這三年不如以前多矣。”
鳳鳴聽了冷哼一聲：“豈止是不如，簡直是差的遠了！——朱棣這個人我還不知道嗎？論文治武功是有的，但為人很是好大喜功，連連征戰，竟然禦駕親征六次，這是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嗎？”
常夢回聽她直呼皇帝的名字，全無半點敬意，很是大吃一驚——他雖然料到這個教主是不拘泥禮法之人，萬沒想到竟然會連皇帝自己的公公也不當回事了。他聽了鳳鳴的話，滿頭大汗，不敢發出一言，唯恐這個教主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鳳鳴也不指望他的回答，一雙明亮的雙眸隻是灼灼的盯住他：“夢回，你說如果又有人上表請咱們的萬歲爺出征蒙古，會怎麼樣？你猜他會不會又高興的禦駕親征了？”
常夢回聽了一驚，隨即明白，在鳳鳴的目光下不由低聲道：“教主說的是，聖上如今吏治清明，正是禦掃四方的大好時機。”心裏卻吃驚這個教主竟然膽大到弑君的地步。
鳳鳴聽他明白了，才用手指輕輕的扣著桌麵，似笑非笑的說：“夢回，想必下邊的事該怎麼做就不用我來說了吧——我想無論是邊關的守將，還朝中的閣臣，抑或是內廷的太監宮女，這些都是小問題吧。”說的很是輕鬆。
常夢回卻感覺一絲絲殺意從四麵八方湧來，他不由渾身直冒冷汗，最後低頭跪下恭敬的說：“是，太子妃娘娘說的是，屬下願為娘娘馬首是瞻。”說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才神色凝重的走出了如意居。
鳳鳴看著他在夕陽下愈發淒涼的身影，輕輕吹了下指甲，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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