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聽著繼子曖昧的話語,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她不動聲色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多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朱瞻墉被她用眼睛那麼一瞥,不由自主身上便流出冷汗來,但他還是鎮定自若的說:“鳳母妃說笑了,兒臣發現人越大,是膽子越小。隻是如今看您還是像當年那麼殺伐果斷,不由心生感慨罷了。”
鳳鳴聽了他的這種牽強之語,也不作反駁,反而很有興致的繼續交談:“孝兒,你進宮怎麼也不帶你媳婦來?我都好久沒見她了。”
朱瞻墉之妻是吳升之女,長相甜美,擅長持家,相比朱瞻基之妻孫氏更得鳳鳴喜歡。如今他聽到鳳鳴問起自己的小嬌妻,不由臉上也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阿嬌她不喜歡宮中規矩繁多,唯恐衝撞了貴人,便沒和我進宮。”
鳳鳴見到他真心的笑容,不由鬆了口氣:“看你對她還算滿意,我和你父皇也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為何一直叫我鳳妃娘娘,因為你始終忘不了琴姐姐的。但總歸還是活著的人重要,隻要你能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強。”
朱瞻墉聽了這句話,不由沉下臉來,再無調笑的神色,他怒瞪鳳鳴一眼,忽然發現這個女人不悲不喜,眉間籠罩著一股憂愁之色,他不由走上前很是溫和的說:“你也說人要看當下,為何你還要如此憂傷?”
鳳鳴聽了這句話暗暗心驚這個繼子越發細致的觀察力,但她還是退開一步,淡淡的說:“這件事你不必問了,我若有辦法想得開,也不必如此。”說著臉上竟帶有一絲苦笑。
朱瞻墉從未見過鳳鳴如此愁苦之態,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已經做了日月教主又做了皇後的女人,到底還有那裏可讓她憂傷的?不過他本也聰明,見鳳鳴不願意透露半句,便裝作糊塗的順著說下去:“母後如今醒掌天下權,醉枕父皇膝蓋,可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是飲食不夠精致美味?還是綾羅綢緞不夠華美?亦或是宮裏宮外有誰敢不尊母後吩咐?”語氣裏未免有探究之意。
鳳鳴聽了這些話,不由斜睨了這個便宜兒子一眼,很是好笑的問:“你覺得以我如今的權勢,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就算是聖寵也無人敢和我這個皇後苦爭。”她幽幽的歎了口氣,低低歎道:“孝兒,我如今達到的地步也許你窮其一生也達不到——也不怕告訴你,我所憂愁的也不過是心有牽掛罷了。”
朱瞻墉忍不住問道:“牽掛?你所說的是朱瞻基將來的皇帝位子嗎?你且放心,我不會和他爭得。”
鳳鳴聽了這句,一雙靈動的雙眸掃了他一眼,最後淡淡的笑道:“多謝你,不過瞻基不用你讓的。”說完這句她仰天長歎一聲,隨即又低聲吟道:“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愁?”一邊說一邊慢慢的走去,漸行漸遠。
朱瞻墉看著這個越走越遠的女人,心裏又愛又恨,最後是玩味的一笑:“你剛才的意思是我不懂你現在的憂愁嗎?子非魚焉知魚不知?”最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環來,很是小心的磨裟著,頗為惆悵的低語:“要怎樣才能走進你的世界,離你更近一些呢?”
鳳鳴回到鳳儀宮,指導了一番小女兒的功課,又吩咐了幾件公務,最後很是無聊的四處亂轉。猛然間她看到了那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蛋,不由自主的拿起來仔細觀察。卻發現這顆蛋的表麵比它脫落的那層灰色的蛋殼更加光滑,而且拿在手裏也很有一股溫潤的感覺。鳳鳴不由盤膝坐在榻上,深吸口氣按照《碧水訣》修煉起來。
卻也怪,今日她雖然給這顆奇怪的蛋輸送了大半的真氣,修煉反倒快起來,很快她就突破了《碧水訣》的第一層‘水到渠成’到了第二層‘盈盈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