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榮黎隻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都怪涼州的物價太昂貴了。
薩爾一時也有些汗顏,他也出了不少銀錢,不料這賀禮還是上不了臺麵,這會兒隻得垂頭無言。
“北疆金昀部,獻上……銀手鐲、銀璫鈿各一對!”禮官念到最後有些驚愕,情不自禁停頓了瞬,他不由在心中暗自腹誹道,北疆進獻的賀禮居然是銀器?
皇後娘娘日常起居向來隻碰金器,要那便宜貨銀器有何用?
再者,北疆贈獻賀禮的數量也不及西祈多,有那整套的點翠頭麵珠玉在前,這區區幾件銀器未免也太寒磣了……
此話一出,座上不止穆皇後麵露不悅,就連惠安帝亦沉下麵色。
昌平公主作為穆皇後膝下唯一所出,此刻自是要替母後打抱不平,隻見她滿臉怒容道:“銀器?黎公主作為北疆金昀部可汗之女,竟然隻獻銀器作為賀禮?瞧瞧人家西祈太子這大手筆,怎的到了你這兒就成了銀器,莫非黎公主你是看不上東楚?”
榮黎生怕露餡,此刻隻得支支吾吾道:“我……並未有此意,隻是……”
“隻是什麼?你莫非想說自己囊中羞澀?”昌平公主挑眉看向榮黎,她突地譏笑一聲道,“北疆金昀部就這般窮苦麼?真是可笑!”
恰好就在此時,殿外突地跑進一個步履匆匆的小宦官,他神色慌忙地跪在地上,朝惠安帝高聲稟報道:“啟稟聖上,一名少年自稱北疆金昀部小可汗,此刻在外求見!”
此言落下,尚恩殿內便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虞昭不禁看了眼身側的太子蕭胤,她約莫從男人那兒聽說了大概,知曉今日會發生什麼,卻未曾料想到這如此直白的一幕。
而榮黎原本還虛於羞愧難以自容的境地,此刻她心內無比震驚,心想莫非是金昀部當真派人來了?若是如此,絕不可放那小可汗進來才是!
因此榮黎飛快地與薩爾對視一眼,她急忙開口道:“聖上明鑒,小可汗從未出過北疆,也未曾派人傳消息給我。此人定是在冒名頂替,簡直滿口謊言!”
蕭胤適時輕輕嗤笑一聲,旋即不疾不徐道:“究竟是否謊言,見到他不就知曉了麼?”
惠安帝聽聞此言,頓時擰了擰眉,殿內大臣們此刻議論紛紛。
齊靖淮猛地抬頭看向蕭胤,一時各樣心思早已百轉千回。他知曉西祈太子不會沒來由地說這一句,此刻不由暗自腹誹道,難道蕭胤早已知曉此事,外麵那人當真為北疆金昀部小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