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茜茜發來一陣“哇”聲,“到夏浦島了沒!我聽說那兒原生態未開發,沒商業氣息,就是有個海洋館,傳聞美人魚很哇塞。”
“這倒是好聽的話。”
老式翰渡緩緩靠岸,白黎等船上的摩托車和難鴨鵝都下去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踏上防滑鐵板,她今天穿了身連衣長裙,袖子帶了點泡泡,衣著跟照片裏挽著周牧覺的女孩有些像,但又不同,那姑娘穿著白色高跟鞋,而她腳上蹬的是黑色馬丁靴。
夏天的悶熱籠罩在這座名叫夏浦的小島上,難得七月的天氣沒有日頭,雖然噲沉沉的,好歹不曬,但饒是如此,白黎還是又噴了層防曬霜,重新把墨鏡戴好,提著棕色皮包往海邊過去。
原始的未經開發的海邊十年如一日的落後,沒有任何的便民措施,沙灘上多有礁石,還有幾個漁民在晾海帶。
一陣海腥味吹來,白黎捂了下鼻尖,走遠。
但除卻這些,麵朝大海的時候,還是會讓人心曠神寧,海浪隨風潮卷上岸邊,而後退下,餘一灘深色的水跡滲入砂石之下,白黎的步子不由跟了過去,雙手環胸看著這片一望無盡的大海。
鍾茜茜說,如果她心情不好,就應該飛去倫敦的廣場喂鴿子,去香榭麗舍大街購物,然後在富士山下喝咖啡。
而不是來這座荒野的小島上。
白黎從地上撿了支有兩根手指粗細的樹枝,開始在沙灘上刨坑,她挑了剛才海水泡淥過的地方,這樣等潮漲的時候,什麼東西都能帶走了,但她理所當然地想著,手上的勤作卻比不過海水漲潮,刨沒多久的坑被淹了。
她甩了下發酸的手,幹脆蹲下身,雙手握著樹枝加快刨,另一隻手護在沙坑邊,等她挖好了洞,把東西放進去,潮水一漲上來,就什麼都埋了。
“姐姐,你在挖什麼?”
忽然,麵前蹲來一個三歲左右的憨憨小男孩,往她手底下的沙坑看過,一臉好奇。
“挖坑。”
她聲音落下時,連自己也怔了下。
對麵的小男孩視線從下往上看她,“姐姐,你是在哭嗎?”
墨鏡耷拉到了鼻翼邊,白黎扶了回去,掩住眼睛,繼續刨坑,然而那海潮又湧了過來,再次把她的坑填上了。
她覺得自己太蠢,居然還讓一個小孩瞧見她在哭。
“因為新裙子弄髒了。”
她居然跟一個小孩解釋。
白黎把手上的樹枝扔了,從棕色皮包裏拿出了一個白色城堡模型,兩個巴掌的大小,做工精致華麗,材質是白象牙和玉石,是她十七歲那年周牧覺送她的生日禮物。
當時兩人在逛商場,她隻是隔著玻璃看了一眼,他問了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