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來越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哪怕是對自己的未婚妻。
可是麵對著鄔妍時,他卻又總是開懷大笑的、或者怒氣沖沖的。
隻有與鄔妍相關的東西,才能引勤他的情緒。
她本以為,哪怕她今天提了解除婚約,他也隻會冷靜地問他一句為什麼。
可沒想到,麵對著她,他還是會有其他表情的。
可是很快,他又收斂了那餘細微的情緒,微微皺眉道:“兮兮,別鬧了。”
哪怕她說出了這樣的話,在他心中也隻是胡鬧。
年朝夕原本以為自己會被他這句話激怒,可沒想到自己卻比想象中要冷靜的多,甚至輕笑了一聲,問他:“你覺得我是在胡鬧?”
牧允之:“我隻是覺得凡事都應該等你冷靜下來之後再做決定,你現在隻是在因為阿妍的事情遷怒於我。”
“可為什麼呢?”年朝夕反問,問得牧允之愣了片刻。
臉上仍帶著病中蒼白的少女漫不經心的撿起桌上一盞精致的茶杯,語氣平淡道:“你為什麼覺得,等我冷靜下來,我就會選擇委屈自己呢?”
“就像這個茶杯,”她將茶盞高高舉起,與自己的視線平行,輕輕道:“我覺得我不喜歡它,就不會讓它出現在自己麵前,無論什麼時候。”
削蔥般白皙細長的手指鬆開,牧允之最喜歡的那個杯子摔在了地上。
瓷器的碎片在兩人之間飛濺開來,他在那碎響之中看著她,神情莫測。
但年朝夕已經不想再去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於是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整個房間死寂的沉默。
片刻之後,門外的護衛輕輕扣了一下門,低聲道:“城主,小城主,宗恕大人和沈退大人在門外求見,應當是有什麼急事。”
牧允之冷冷道:“讓他們明天再來見我。”
“是。”守衛應了一聲,腳步聲逐漸遠去。
年朝夕莫名有些走神。
城主是牧允之,“小城主”是她。
因為老城主曾親口說過無論以後誰是城主,年朝夕都位同城主。
所以,她一直都是小城主。
她回過神來,隨口問道:“他們見你,你為何不見?”
牧允之沒有回答,隻沉沉地說:“給我一個解除婚約的理由。”
理由嗎?
年朝夕本以為自己大半原因會是那本小說,可當他問起理由時,她想起地卻是剛剛自己踏進書房那一幕。
牧允之隔著窗戶沉默地看著跪在院子中的鄔妍。
沉默、昏抑,種種復雜而不可言說的情緒隱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