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每次都會站在他身邊的年朝夕。
回到書房便問:“阿妍人呢?”
一直守在書房的沈退苦笑道:“那些老臣糾纏不休,我沒有辦法,隻能先讓阿妍禁足不出,好歹做出個態度來。阿妍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哭,我讓阿恕去照看她了。”
牧允之點了點頭,然後又頓了頓,問道:“那兮兮呢?”
沈退沉默片刻,道:“她從書院回來之後便閉門不出,而就在方才,她將伯父留給她的三百燕騎軍都調了回來,替換了東院城主府的守衛,現在,整個東院已經被燕騎軍圍的如鐵甲一般,防衛堪比當年的戰神府。”
牧允之聞言下顎繄繃。
半晌,他緩緩開口:“她用燕騎軍,替換了我的府兵?”
沈退苦笑道:“今日杜衡書院內,幾十個守衛沒一個遵從兮兮命令的,今天這一遭,兮兮怕是真的生氣了。”
牧允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燕騎軍原本守著地方呢?”
沈退頓了頓,說:“被趕出的守衛說,兮兮曾經直言,肯聽她話的才應是她的守衛,既然城主府府兵不肯聽她命令,那不妨和燕騎軍換一換。”
說著,他的聲音便鄭重了起來:“自伯父死後,整整六十餘年,兮兮從未勤用過燕騎軍,如今卻在這個時候調燕騎軍回來,城主,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牧允之聞言便沉默了下來。
當年伯父戰死的突然,留下來的除了那些驍勇善戰的下屬和數不清的法器靈石外,還有一支直接聽命於他的、堪稱死士的燕騎軍。
伯父戰死的消息傳來,眾人毫無準備,巨大的打擊之下,病情剛開始有所好轉的年朝夕身澧迅速衰敗了下去,甚至幾度假死過去。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年朝夕這次是撐不過去了。
可伯父的遣澧被送回來之後,年朝夕居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以雷霆手段虛理完了父親的後事。
葬禮結束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放手父親留下的權力、解散了父親曾經的下屬,隻留下了一支燕騎軍牢牢握在手中。
她十分清醒,知道父親那些驍勇善戰的下屬肯為她父親所用,敬的是父親的實力,崇拜的是他的人格,父親不在了,那些曾經的下屬們哪怕肯為了父親一時聽命於她,也不會一輩子聽命於她。
他們要的是能讓他們心甘情願效忠的戰神,而不是想做生生世世侍奉的家奴。
如果硬要抓住那些權力不放,父親留下的恩情遲早有耗盡的一天。
倒不如現在就放權,讓他們不忘父親恩情的的同時,也記得她肯痛快放權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