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去想,卻突然發覺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除了公務,仿佛已經無話可說。

明明同在一個屋簷下,卻像是隔了天塹。

牧允之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不說話,有人疑惑了起來,低聲道:“城主大人,您……”

話音未落,牧允之突然站起身,朝臺下走去。

觀臺之上,眾人麵麵相覷。

宗恕沉默片刻,追了上去。

眼看著一個兩個都離開,幾位山長對視了一眼。

“這……這真是……”

難不成,城主大人和小城主雖為未婚夫妻卻情感不睦的傳言居然是真的嗎?

宗恕在牧允之往演武臺去之前抓住了他,低聲道:“城主,這是演武。”

牧允之微微皺眉,沉聲道:“我不是要去和她吵架,我隻是……”

“不管你隻是什麼,”宗恕打斷了他:“有昨天那一出在,不等她消氣,她不會想見我們的,你現在即使過去,也免不了要爭吵,兮兮等下還有一場演武,不管想說什麼,等她比完再說吧。”

牧允之停了下來,抬眼看過去。

年朝夕已經離開人群,站在一棵樹下等著下一場,正和那玄衣少年說些什麼。

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少年抿出一個笑來,似乎是贊同她,她的眉眼便瞬間生勤了起來,即使蒼白也能看出神采飛揚。

牧允之有些恍然。

他已經想不起上次兩個人這樣說話是什麼時候了。

似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越來越沉默。

年朝夕說話時,那少年低頭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上也能看出專注來,專注到近乎膜拜,仿佛一隻離群的孤狼,於夜色之中仰望著獨屬於自己的月亮。

牧允之突然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他沉默片刻,對宗恕說:“你去為她診脈吧,她剛比完一場,臉色並不好。”

宗恕靜了一靜,聲音嘶啞地說:“城主,自困龍淵之後,兮兮再也沒去過我的藥廬了。”

……

“……所以我便拿準了他這個缺點,速戰速決了。”年朝夕分享自己這次對敵經驗。

雁危行十分認真的聽著,點頭道:“原來如此,年姑娘很聰明,也有決斷。”

年朝夕聽得想笑。

這少年實力遠比她強,她那點兒對敵經驗於他而言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東西,這少年卻還聽得如此認真。

不過……

年朝夕感嘆道:“好久沒有人肯停下來聽我說話了。”

懂或不懂都無所謂,明白與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人肯認真聽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