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立刻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

明明還是一副少年模樣,可他一本正經地板著臉的時候,居然有一種肅穆感,非常能唬住人。

但年朝夕莫名不怕他。

沒等他開口,年朝夕撿起凈妄被踹出去時掉落在地上的鑰匙,沉吟片刻,問道:“方才凈妄法師說,你準備將這個送給我?”

雁危行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年朝夕便問:“為什麼會想到送給我,我父親在藏書閣裏留下的東西,你不想看看嗎?”

雁危行看了她一眼,說:“送給姑娘,是因為我莫名覺得姑娘應該更需要這把鑰匙,至於我……我參加演武是為了試劍,而且我澧質特殊,哪怕看了藏書閣裏的東西,也是練不了的。”

他說完,還沒等看看年朝夕什麼反應,就聽見年朝夕提醒道:“兮兮。”

他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然後瞬間意識到她在提醒他的稱呼問題,立刻改口道:“兮、兮兮。”

年朝夕笑瞇瞇地應了一聲,然後看著鑰匙開始發呆。

老實說,雁危行的直覺沒錯,她確實需要這個鑰匙,

以前她對能不能打開玉玨取出戰神圖譜無感,到現在,她必須得看看父親在戰神圖譜上都留了什麼。

她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結,事關生死的事情,她沒多想就有了章程。

下一刻,她緩緩道:“雁道君猜的沒錯,我確實需要這把鑰匙,但……”

她伸手把七葉蘭遞給雁危行:“雁道君收下這個,我收下這把鑰匙。”

雁危行皺眉道:“七葉蘭比一把鑰匙貴重得多。”

年朝夕笑了笑:“我需要它才貴重,現在我需要這把鑰匙勝過七葉蘭,那對我而言鑰匙就比七葉蘭貴重,更何況,若是沒有雁危行,這株靈藥也到不了我手裏。”

若不是她突然想起演武臺上雁危行臉色不好,似乎受了內傷,也想不起來一株不知道多少年前得來的七傷草,自然也不會知道七傷草已經被宗恕用掉了,更不會有宗恕用一株絕種的七葉蘭賠她七傷草這一出。

雁危行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般曲折,自然不明所以,還準備推拒,年朝夕卻已經拿起鑰匙,彎腰將七葉蘭放在了他手裏,笑瞇瞇道:“鑰匙我收下了,我今日便去藏書閣,這七葉蘭,雁道君可不要再推拒了哦。”

她笑起來的時候,如月光灑落,因為彎腰的緣故,那月光便離他極近。

雁危行有一瞬間腦袋裏空白了,見她起身,指尖微微勤了勤,似乎想要伸出手,又很快被他抑製下來。

回過神來,他已經聲音沙啞道:“我陪……兮兮同去。”

麵前的少女似乎有些訝然,又很快點了點頭,笑道:“你肯收下就好,那我便出去等雁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