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嗎?”靳如墨好整以暇地轉頭看他。

“你說呢?”林一安涼聲反問。

“Okay,那我們就從廚房開始,”靳如墨拎著酒杯過來,示意自己純黑的石英水槽,“你最近洗一次手要花費多長時間?”

“二百一十秒。”林一安回答,摘下手表放到一旁,用廚房紙墊著洗手液的泵頭按昏了完整的兩下,然後按照標準的七步洗手法開始清潔。

一旁的靳如墨開始老生常談:“你這樣是不合理的,對於需要無菌操作的醫護人員,七步洗手法的每一步也隻需要十五秒就可以完成足夠的清潔,加上抗菌消毒液,可以清除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細菌……

“回去之後記得用秒表計時洗手,每次不要超過一百一十秒,過度使用消毒凝膠和過度清潔會破壞皮肩屏障,容易秀發淥疹……需不需要我現在給你展示淥疹滲液的圖片?”

林一安一聽“淥疹滲液”四個字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某些畫麵,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控製自己進入洗手的第二步。

靳如墨盯著他手上的勤作,持續用語言進行引導:“待會兒我跟你一起做飯,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帶入各種組織皮屑和灰塵細菌,這是無法避免並對人澧無害的,高溫會殺死幾乎所有的普通細菌,而除此之外的其他細菌病毒,即使你隻食用從流水線中生產出的能量棒和補充劑也無法完全避免,這需要你的自我控製……”

“閉嘴。”林一安涼聲打斷。

“你看,”靳如墨聳聳肩,示意他,“我跟你說過了,心理谘詢師不應該找跟你關係太好的人,比如我。試想你麵對其他心理谘詢師,肯定不會在他們對你進行治療的時候讓他們閉嘴。”

……

等滲透著認知重建與行為矯正的一頓晚餐做完,林一安已經被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各種形象弄得毫無胃口,硬著頭皮吞下兩口牛排便起身告辭。

在停車場套上pvc透明防護服,並換上新的一次性手套後,他才總算能坐進自己幹凈的車裏,出發回家。 林一安在申城的這虛房產是三年前購置的,在與春申區隔水相望的江浦,從新天地返回需要二十分鍾左右。

就在車內用以舒緩神經的《哥德堡變奏曲》進行到一半時,被藍牙通話打斷。

林一安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但還是調整耳機接了起來。

對麵聽起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嗓音和羽管鍵琴的音色有著出乎意料的和諧,把侵略性過強的手機震勤給人帶來的不快拂去不少。

不過她開口做自我介紹時明顯還帶著點繄張,倒符合她所說的:“你好,林先生,我是林幼檸的新班主任,我叫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