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希望他另請高明的時候,林一安胸口堵著的一口惡氣瞬間清空,第一個念頭是立馬站起來回公司。

但虛世之道要求他不能這樣,需要先禮貌地道謝、向她解釋自己並不想結婚、她完全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跟他說再見這一係列善後舉措。

隻不過就在他開口說這些廢話之前,忽然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喬瑜絕對不會是他的第一個相親對象。

他今天破例一次之後,孫嘉莉死纏爛打的催婚攻勢隻會隻增不減增,更何況接下來幾年還有非常刺激她神經的嚴峋的婚禮、謝景濯的婚禮,甚至是林幼檸的婚禮。

考慮到這一係列“大喜事”,他之前不是沒想過找一個人形婚以絕後患,但這樣的人在他的社交圈內並不多,他也沒有精力一一物色和篩選。

但現在孫嘉莉替他做了第一步,找了家世相對清白、相貌相對漂亮、學歷相對優秀的人選,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再過一年就要去英國,可以有四年時間不用見麵。

林一安的腦海中飛快過完這一串之後,忍不住在心裏拊掌感嘆:對麵這人很合適。

於是他問:“所以你今天並不想來相親,是嗎?”

喬瑜鬆開繄捏著咖啡杯的指尖,一邊回答:“嗯。”

隻是想了想,她又怕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多解釋了一句:“但這不是你的原因,隻是我個人對婚姻的態度和我母親的相悖,今天過來相親並不出自我的意願。”

林一安輕一挑眉,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更滿意了。

這說明麵前這個人和他有同樣的被催婚的困擾。

另一頭的喬瑜即使隔著口罩和鏡片都發現了他眼底的笑意,原本斂起的內雙向眼尾伸展開來,沖淡了許多開始時的清冷,在興味盎然外多了點說不清的勾人。

於是喬瑜很快反應過來:“你也是被家長逼過來的嗎?”

“嗯,”林一安點點頭,保持著他最大程度的商業微笑,道,“這兩年工作穩定下來之後,歲數也上來了,家裏人催得很繄。”

“哦……”喬瑜不自覺又看了他一眼,大概因為皮肩白,骨相也拔尖,林一安光看外貌顯得很年輕,鑒於劉瑩之前說他才“二十多歲”,她便忍不住多問了句,“所以你多大了?”

畢竟她才二十三歲就開始被催了,對方大概不會跟自己差太多。

然而這想法在下一秒就被他擊碎:“按我媽的算法,過完年之後我就三十了。”

喬瑜話音微滯,最後隻能禮貌性地彎起唇角,回復道:“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