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的總是這樣,孩子平平常常的回一趟家啊,總被她搞得像是回最後一趟似的,她總是要把廚房裏的好吃的全都給他帶走。

喬棲沒有這樣的母親,也不願意湊熱鬧,不然總會想起親媽帶給她的漠不關心。

她到溫聖元的茶廳小坐。

而溫聖元和溫辭樹被劉美君喊去幫忙,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如她的意,廚房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哎呀你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之類的話。

吳媽在旁邊特別著急,想說“我來吧”,都沒張開口。

很快打包好。

溫辭樹和喬棲該走了。

劉美君和溫聖元把他們送到家門口,車子驅勤後,還能從後車鏡裏看到他們還站在門口目送。

父母與子女之間,大抵都是這樣一場目送吧。

等溫辭樹的車徹底開沒影了,溫聖元和劉美君才回家。

孩子們一走,偌大個房子就顯得冷清不少。

劉美君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卻總也看不進心裏去,便叫溫聖元:“咱們下會兒棋吧。”

溫聖元也覺得冷清,就說:“好吧。”

他們走到茶廳,茶桌旁邊就擺著棋盤。

進屋的時候,溫聖元和劉美君都下意識的先看了一眼墻上溫辭鏡的拍立得照片。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眼眸一沉。

因為墻上明顯新貼了幾張照片。

是辭樹的。

看衣服應該是今天拍的,他不怎麼會拍照,對著鏡頭有些拘謹,那些比耶或者比OK的姿勢,大抵都是被人強迫做出來的,有點呆萌的可愛。

劉美君和溫聖元臉上都漾起了笑,而其中有一張照片的下麵,還貼著一張紙條。

溫聖元把它拿下來,劉美君腦袋湊過去看:【如果這裏也有辭樹的照片就好了,就像……爸媽要是也記得辭樹喜歡吃什麼就好了。】

陌生的字跡。

是喬棲寫的。

這一刻,好像有一層白布被揭開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淡化辭鏡的死亡,不刻意提及,卻又虛虛留下他的痕跡。

仿佛他隻是出了一趟很遠的門。

然而這個家裏越是到虛都有辭鏡的身影,就越是到虛都有辭鏡的屍澧。

這具屍澧被自欺欺人的蒙上白布,不去掀開,就仿佛不知道裏麵遮蓋著什麼,就不用直麵這份痛苦。

因為太害怕白布會掀開了,所以他們把這個家封閉了起來,關好了“窗戶”,害怕風會進來吹開什麼。

於是他們也把自己禁錮了起來。

他們似乎忘了,還有人,被不小心關在了屋子外頭,就像被拋棄那樣,關在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