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段飛揚鋃鐺入獄,減刑至四年出獄, 他的大學相當於是在監獄上的。
而他打的那個人就叫路甲平。
淩晨一點鍾, 喬棲把段飛揚約了出來。
她在他家的小區門口等他。
溫辭樹把她送過來, 他依稀知道了什麼難以言明的事情, 便默默把她放在段飛揚家小區門口,等她之後,就把車子開遠了。
這種時候,他應該給她時間。
喬棲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等段飛揚。
夏日的飛蟲多,它們在樹梢虛的路燈下盤旋,她看著它們,點了支煙抽,卻從指尖到手臂都在顫抖。
段飛揚從樓上下來,遠遠看到她的背影。
昏黃的路燈照在她身上像蜂蜜一樣,她恰好穿著薑黃色的曳地連衣裙,細細的吊帶掛在雙肩,露出後背妖冶的荊棘紋身,以及漂亮的蝴蝶骨。
他深深看了她好久,才走過去:“什麼事啊,大半夜的。”
喬棲聞聲一僵。
隨後她把煙摁滅在地上,起身,轉頭,凝望著他。
她的眼神很不一般。
段飛揚的笑意僵硬在臉上,然後嘴角慢慢的垮了下去。
她的眼睛裏有勤容,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汪勤容裏,分明還有幾重難以被忽略的絕望。
對視好久,喬棲才問:“段飛揚,你當年為什麼要打路甲平?”
她叫他段飛揚,而不是大哥。
段飛揚呼吸一沉,很快明白有些秘密似乎見了天光。
“你知道什麼了是不是?”他問。
“你打算瞞我一輩子是不是?”她問。
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然後他們都哽了幾分。
上學那會兒段飛揚人脈廣,但凡見過麵的同學都叫得上他一句大哥,也正因如此,當某個男同學無意之間看到了路甲平手機裏的喬棲時,才會跑來告訴他。
以往喬棲有什麼事,他要是知道了,就順手擺平了,連知道都不必讓她知道。
那次他也以為他有能力和以前一樣,幫喬棲悄無聲息解決一切。
誰知道路甲平身上還裝著刀,他毫無準備,為了自衛,隻好對路甲平下重手。
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會覺得那就像一場噩夢。
段飛揚不願再提,便說:“沒什麼,我不想你覺得你欠我。”
“可我就是欠你。”這句話喬棲已染上哭腔。
她太絕望了,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不知道如何麵對回憶,更不知道該如何直視未來。
“我就知道如果你知道這事兒會是這個反應。”段飛揚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