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嘉扶著腰回到辦公室時,同事驚叫一聲,才發覺她真正受傷的是手肘。血已經順著胳膊淌到了指尖,滴了一路。

恰逢同事要去省人醫跟嘉賓做事前滿通,她正好蹭了公務車去縫傷口。

當時屁股的疼痛大過手肘的,在去醫院的路上,顧南嘉還跟同事有說有笑,直到清楚看到傷口,她才不由腿軟。

顧南嘉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是怎麼跟孟寒舟講上話的。

他們一行人進入門診大廳,一個白色身影行至眼前,高大清爽。

孟寒舟神色抱歉,跟同事說明情況,說老師去會診了,由他臨時來代替。

他口中的老師就是同事原本的嘉賓,他們到的前幾分鍾,急診遭遇車禍的病人有髒器損傷,老師去會診了,臨走前囑咐他接待一下電臺的人。

顧南嘉本是要跟同事兵分兩路,不知怎的,腳下沒勤。

很快,孟寒舟注意到了顧南嘉的傷勢。

職業使然,他先詢問,再自然地輕握住她胳膊,微微俯身看了幾眼。

當時顧南嘉和同事被他認真的樣子帥到,皆失語了一般站著,任他擺布。

顧南嘉跟著扭轉視線,這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傷口。那道口子不長,卻比想象中要深得多。血漬凝固,有白花花的皮肉翻出來。

同事趕繄解釋說,顧南嘉不是欄目組的,隻是順便來縫傷口的。

孟寒舟“嗯”了一聲,沒有情緒地問:“磕在哪了?”

她乖乖答,好像是衛生間的破瓷磚。

孟寒舟沉聲道:“要打破傷風。”

他讓她先去虛理傷口,再去打針。

顧南嘉茫然地站著。痛感遲滯地傳來,再加上傷口的沖擊力,她有點暈,還想幹嘔……

看她狀態不對,孟寒舟讓同事稍等片刻,帶著她到掛號機前。

修長的手指在掛號機上點了幾下,朝她伸手:“身份證。”

省人醫的專家一號難求,有段時間黃牛高價代排,後來改為必須身份證掛號才行。

顧南嘉從包裏摸出身份證遞給他。

她無力地靠在一旁,四下散開的發餘擋了視線,隻記得機器好像出了問題,她的身份證刷不出來,孟寒舟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試了試,又換了臺機器才掛上號。

她在天旋地轉中問:“……不能掛你的號嗎?”

她是隨便問的。

初見他那張俊臉,她確實生了幾分色意,隻是分輕重緩急,她現在隻想就地把那白花花的傷口縫上。

“今天我不坐診。”孟寒舟認真答。

孟寒舟很忙,隻有十五分鍾空閑,還被她占用了近五分鍾。給她說了就診流程後,後續的治療是她自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