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楊婉玉熱情的笑臉,林彥深感到愧疚。
他無法再若無其事地坐下去,無法若無其事地跟這家人共進晚餐。
他隻想快點把事情說出來,離開這裏,好讓自己良心不至於太過難受。
“彥深,愣著幹什麽,坐啊。我特意讓王嫂燒了好幾個你愛吃的菜。”楊婉玉笑瞇瞇地拉林彥深入座。
“伯父伯母,遠歌,我有話想跟你們說。”林彥深剛開口,就被紀正雄打斷了。
“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雷都不打吃飯的人,什麽事情,都沒有吃飯重要。”
“就是就是。先吃,吃了再說。”楊婉玉殷勤地布菜倒酒,林彥深的酒杯裏多了一些暗紅色的液澧。
林彥深還在猶豫,紀遠歌開口了,“彥深,先吃飯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晚飯了。”
聽紀遠歌這麽說,林彥深隻好坐了下來。
“喝點酒吧,彥深,這酒世麵上可見不到,是遠歌爸爸從國外弄來的私釀,來,嚐嚐。”楊婉玉指指林彥深麵前的酒杯。
林彥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的味道有點怪,紅酒香醇的口感被另一種澀感衝淡了許多,酒入肚之後,頭還有些悶。
“怎麽樣,味道如何?”楊婉玉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彥深。
林彥深覺得楊婉玉的笑容熱情得有些過分,眼睛也亮得有些過分。
然而,這過分卻並沒有引起他的警惕,隻讓他內心更加愧疚不安。
“我也想喝一點。”紀遠歌伸手要拿酒壺。
紅酒裝在一個金色的酒壺裏,看上去頗有幾分異域風情。
“不行,你不能喝。”楊婉玉趕快奪走酒壺,“我和你爸爸陪彥深喝酒行了。你身子弱,不能喝酒。”
楊婉玉給自己和紀正雄都倒了一杯酒,朝林彥深舉起杯子,“來,彥深,幹杯!”
林彥深無意間看了那兩個杯子一眼,覺得杯中酒液的顏色似比自己杯中的顏色要淺一些。
可能是燈光的緣故,林彥深沒有放在心上,和楊婉玉、紀正雄、紀遠歌碰杯。
“叮”的一聲輕響,三杯紅酒和一杯果汁在空中相碰。
很久以後,當林彥深回想起這一幕,還記得暖黃的燈光,和杯中猩紅的酒液。
楊婉玉殷勤地勸菜,林彥深漸漸覺得身子變得很輕很輕,這種漂浮在雲端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澧驗過的。
他開始失控地說話,大笑,眼神漂浮不定,就連腳步,都開始不穩了。
紀遠歌發現了他的異樣,疑惑道,“林彥深,你怎麽了?”
他的狀態太奇怪了,像磕了藥的人,格外的興竄和失態。
“我……很輕,可以飛……”林彥深抓住紀遠歌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
楊婉玉一把拉開紀遠歌,“遠歌,彥深喝醉了,你別刺激他。”
紀正雄朝傭人使了個眼色,“王嫂,去喊老張過來,林先生醉了,扶他上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