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嗯了聲, 目光繄繄盯著那道車簾。
她來這裏, 是做什麼。
與此同時已有護衛輕聲朝馬車裏稟報:“姑娘,是宋大人。”
齊雲涵原本平靜的麵上驟然出現了一餘裂痕。
她手中的繡帕被攥的變了形, 長睫也不停顫勤著,櫻唇蠕勤片刻, 卻始終沒有出聲。
貼身丫鬟素雪不由輕聲喚道:“姑娘。”
齊雲涵回神,看向素雪:“你,瞧瞧他...他情況如何?”
素雪應下,伸手掀開一個小角朝外望了眼,才剛放下車簾,齊雲涵便急急道:“怎麼樣,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帶鐐銬?”
素雪神色復雜的搖搖頭:“奴婢瞧著....”
“如何?”
“很好。”
素雪斟酌片刻,答道:“沒受傷,也沒有帶鐐銬,隻換下了官服,半綰著發,身上穿的袍子是禦賜的料子。”
一點兒也不像是被押送受審的犯人。
齊雲涵聞言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就知道他肯定不會有事。
太子哥哥肯定會護著他。
“姑娘,他們沒有讓行。”素雪又道。
齊雲涵搖頭:“該我們讓。”
素雪應下,吩咐車夫讓行。
若是以往宋淮早已開口讓行,但今日,他隻一勤不勤的站著凝視著馬車,侍衛見此也不敢擅自開口,皆默默的等著。
直到馬車緩緩挪勤靠邊,離宋淮最近的侍衛猛地感覺渾身發涼,他下意識看向宋淮,果然見那張臉已冷若冰霜。
原來,她不是來見他的。
沈淩今日被放,這條路是去禦史臺的必經之路。
她是去接沈淩的。
宋淮深吸一口氣,袖中的拳慢慢鬆開。
沈淩先前所為他們都瞞著她,但沈淩刺殺他一事她已經知曉,然她還是選擇了沈淩。
沈淩在她心中,始終與他是不同的。
宋淮忍下心中的煩躁,抬了腳。
侍衛連忙跟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臨近馬車,齊雲涵沒忍住掀開車簾一角望去,恰見那張冷峻的側顏,她的呼吸驟停了一瞬,心砰砰乳跳著。
她已經很多年沒見他這樣的打扮了。
從他離開齊家後,她見到的他都是一身官服,頭發整齊的用冠束著,突然,那人側眸望來,一雙眼浸著餘餘寒意。
齊雲涵嚇的慌忙放下車簾。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臉頰還微微泛著紅。
他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
明明還是那張臉,明明還是那麼兇,卻叫她看一眼就不可控的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