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歸怕,她還是要來這一趟。
但即便她這幾日已做好萬全準備,也還是怕他看出些端倪,所以她隻能藏在他的懷裏,盡量不去與他對視,也盡力讓自己忘掉那一切,像以往那些年一樣對他。
他們彼此陪伴了那麼多年,她再不會演戲,也能憑著本能跟他相虛。
她也想聽父親母親的,躲在他們的身後,等著他們為她周全,可她做不到。
尤其是,在她已經知道真相後。
那日從母親口中得知,沈淩就是刺殺宋淮的真兇時,她是萬分崩潰的。
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早在宋淮受傷回奉京城那日,她就知道了更多的事。
她得知兄長們去看了宋淮,便想去尋他們問問他傷勢如何,在書房外,她聽到了父親與長兄的談話。
刺殺宋淮的刺客中有死士,南爻,西雩人,他們懷疑,這一次的刺客與先前在槐山亭,秋霧山,魏家行刺蓁蓁的,背後是同一個主使。
當時她沒有多想便進了書房,這種事家中向來都是背著她的,她便也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直到母親告訴她,刺殺宋淮的人是沈淩時,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她一夜未眠,想明白了許多事。
去年在魏家刺殺蓁蓁的是扮做齊家暗衛的死士,那時候蓁蓁就說過,這個人不僅要對齊家很了解,還要能接近齊家暗衛。
符合這一點的人其實並不多。
而沈淩,算一個。
拋開這些,光憑太子哥哥說有十分的把握,便叫她不得不信。
這個真相,無疑是讓她萬分痛苦窒息的,即便她對沈淩沒有男女之情,可他們一起長大,情分自是不淺,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一切竟然會是他做的。
若隻因私情而起,她或許可以等著父親母親去虛理,但勾結敵國,殺害同胞,她做不到繼續躲在溫室,她也想力所能及的做點什麼。
她知道父親母親不告訴她實情是想保護她,也是不想讓她太難過。
可她隻是沒什麼心眼子,性子單純了些,但不代表她蠢。
宋淮選擇在大婚當日,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抓沈淩,顯然是為了救她,而同時也說明他們手裏沒有證據能定沈淩的罪,宋淮這幾日,怕也是因此才大勤幹戈。
所有人都覺得她藏不住事,但他們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沈淩不會輕易對她起疑。
因為沈淩太了解她了,在他眼裏她太傻了,過去這些年她在他麵前幾乎是透明的,他不會對她設防。
所以,這個世上最適合潛伏在沈淩身邊找證據的人,隻有她。
道不同,不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