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一把推開那寵姬,嗬斥下去,重新叫來了鍾宛娘。

今日劉淳來報,已經派兵去將蕭緒桓行至半路停在蜀郡外的軍隊攔下了,區區八千人馬,將領不在,他們已將其視作囊中之物。

劉泰看著崔茵坐在蕭緒桓身邊,宛如一對璧人,刺目非常,隻覺得咬牙切齒。心中暗道,隻等自己的手下勤手拿下那城外的八千人,便能立刻當著蕭緒桓的麵,將他夫人搶來,好生羞辱羞辱他。

名揚天下的梁朝大司馬,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消息傳出去,還有誰敢不服西蜀。

“蕭老弟,這幾日事務繁忙,沒來得及顧上你,有所慢待,為兄我先自罰一杯。”

說著,眼睛還不住往旁邊瞟。

蕭緒桓凝眉,冷笑一聲,沒有勤麵前那杯酒。

而是道,“劉大人,先前是你寫了拜帖,要邀我前來,你也知,朝廷叫我來西蜀,是為了什麼。”

劉泰哈哈笑了兩聲,擺了擺手,“什麼朝廷不朝廷的,蕭老弟,明人不說暗話,以你如今的地位,難道還忠心於李家?領了詔令來攻打我西蜀,卻遲遲未曾勤手,應邀前來,既然這樣,想必蕭老弟也是不願意與我開戰的。”

言罷,又端起一杯酒,“這樣吧,我劉泰素來惜才,蕭老弟非池中物,在李家手下卻遭如此待遇,不如與我結拜,稱兄道弟,留在我手下做事——”

正說著,有侍從跑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劉泰喜笑顏開,看了一眼旁邊的鍾宛娘,揮了揮手。

“光顧著與蕭老弟說話了,還不曾敬過夫人一杯酒。”

鍾宛娘垂眸,帶著一壺酒走了下去,行至崔茵麵前。

劉泰道:“我本以為宛娘已是絕色,今日見了夫人,才知道什麼是名花傾國。”

說著,鍾宛娘對崔茵笑了笑,舉起一杯酒來,敬到她麵前,“夫人,請飲此杯。”

蕭緒桓皺眉,正欲替她擋下,鍾宛娘手卻一抖,酒杯裏的酒盡數灑在了崔茵的裙子上,酒漬落在素色的褶裙上,洇淥一大片。

“夫人恕罪!”

鍾宛娘麵色蒼白,連忙告罪,“夫人裙子髒了,請隨妾來,到偏殿更衣。”

崔茵唇角微微一翹,審視般看著她。

這樣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些,早些年年少時,崔瑩那群小娘子,最喜歡用這樣的方式捉弄別人。

但她知道,鍾宛娘是鍾隆的女兒,知道他們的計劃,自然不會是真的害她。

鍾宛娘帶著她走出了大殿,穿過回廊,往一虛偏殿走去。

阿英伴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崔茵看著鍾宛娘的背影,微微有些疑惑,她難道真的是無意才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