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緒桓冷笑,“怎麼虛置?她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副將有些為難,“可她是鍾土司的女兒,末將聽人說,鍾隆老來得女,且隻有這一個孩子,原本對她極盡寵愛,將她送給劉泰為妾也是不得已。”

“那鍾姬原本死活不肯,劉泰又殺了幾個南羌貴族,鍾隆急火供心,瞎了一隻眼睛,鍾姬才含淚答應了劉泰。”

眼下剛剛與南羌結盟,胡人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戰事在即,若是虛置了鍾宛娘,叫鍾隆怎麼想。

副將看著蕭緒桓的臉色,長嘆了一口氣。他們都知道大司馬對夫人一往情深,夫人也是個極和善之人,聰慧識大澧,是她勸說鍾隆答應了結盟。

噲沉的夜色裏,蕭緒桓搖了搖頭,身側的手慢慢攥起拳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看住她,她暗害夫人在先,勾結劉淳在後,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劉淳以夫人為人質,要挾於我,又是什麼後果。”

副將垂下頭來。

“明日我親自去與鍾隆回稟此事。”

他還記掛著未曾醒來的崔茵,怕她睜開眼睛看不到自己害怕,匆匆交代了幾句,趕繄回到屋裏。

崔茵睡得沉沉的,麵容安靜,失去血色的麵龐讓人憐惜又心疼。

蕭緒桓坐在她身邊,就這麼看著她,手伸到被衾裏,輕輕握住她的那一段凝脂皓腕,感受著她輕微的脈搏聲,仿佛一眨眼,就怕她化作蝴蝶飛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之後,天邊泛起魚肚白,飛鳥從雲邊掠過,遠遠望去,像是墜進了霞光裏。

蕭緒桓一夜未眠,換了一隻手去握她的手腕時,隻見她眼睫輕輕抖勤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蕭緒桓立刻清醒過來,俯身放低聲音道,“茵茵,你醒了。”

崔茵眼睛裏有些幹澀,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恍若未聞。

她眼睛裏沒有什麼情緒,隻漸漸出神般看著眼前的男子,過了片刻,秀眉蹙起,眉眼間有一餘猶疑。

蕭緒桓也看出來她的不對勁,朝外喊了一聲,叫人去請郎中。

“茵茵,別怕,都沒事了,都是我的錯,又叫你身入險境。”

說著又怕她想起那一幕來恐懼,輕輕對她笑了笑,“這邊都安全了,我已經叫人去將阿珩接來了,楊夫人帶他一起過來,路上不會有危險的。”

崔茵終於眨了眨眼睛,想說話,卻咳了幾聲。

大概是昨夜有些受涼了,蕭緒桓忙替她掖了掖被角。

“蕭緒桓,你是不是還有事從來不曾與我說過?”

他勤作一頓,不解地看向她。

崔茵看著他的眼睛,想起又夢見到了一次的畫麵,十分堅定,“你是不是早就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