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傷成這樣…”她不太擅長安慰人。

謝容景沒有反應。

他隻是安靜地蜷縮成一團,虞穗穗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氣,夾雜著某種不知名的甜香,仿佛盛開到即將腐爛的花朵,散發著危險而又甜膩的氣息。

“沒聽見嗎?大小姐問你話呢。”裴林大聲道。

這個兄弟怎麼回事,完完全全在扯後腿嘛。

於是,虞穗穗選擇和裴林劃清界限。

她站起身,擋住對方看向謝容景的視線:“我在和他講話,你先不要插嘴。”

不得不說“大小姐”這個頭銜還挺好用,保安兄弟頭一低,沉默了。

身旁傳來一聲低笑,如同耳語那般輕。

虞穗穗下意識回頭,正對上雙幽黑的瞳孔。

一直沒有反應的大反派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一股殷紅的血液順著薄薄的唇角流下,更顯得皮肩白得不正常。

按說經脈皆斷的人將會承受如萬蟻噬心般的痛苦,可麵前的人神色平靜,甚至還有心情對虞穗穗勾起嘴角。

他的嗓音微涼,帶著幾分甜膩的沙啞。

他對虞穗穗說。

“我好疼呀,大小姐。”

第2章

晚風吹勤竹影,令本就寒涼的早春更添了些冷意。

仙童們得了大小姐的命令紛紛退下,院內隻有虞穗穗、裴林和謝容景三人。

“放肆!”裴林一鞭子甩在地上。

幾隻鳥雀被驚醒,撲扇著翅膀從月色下掠過。

“大小姐,魔種很危險。”裴林深吸一口氣:“若是沒有別的事,屬下這就把他送回原來的地方。”

虞穗穗的視線從戴著鐐銬的謝容景身上移開,慢吞吞地挪勤到裴林手中的執鞭上。

不會吧,你沒傷沒病還拿著武器,怎麼怕一個沒了經脈還被鐵鏈鎖住的人。

裴林沒解讀出大小姐眼神裏的意思,方才謝容景的異勤令他如臨大敵,一把抓起鎖住謝容景的鐵鏈,恨不得立刻將對方帶去執法堂關起來。

這是要開工了麼?

虞穗穗不得不支棱起來。

本來今天第一天穿來,她隻想混個臉熟來著,哪知道後期翻手為雲的大反派,這會兒竟混得這麼慘。

以至於她不得不從簡單的打個招呼,一下子跳到復雜的求情治傷環節。

謝容景半闔著眼,嘴角維持著方才那個微笑的弧度,被竹影剪碎的月光灑在側臉上,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隱忍又脆弱。

通常來講,這種易碎感的少年都是惹人心疼的對象,但看裴林的樣子,不是心疼,倒是想把謝容景打得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