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偶然間在東山這裏遇到他們三個的,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就告知你了,人也都救下來了,為何還要生氣?”

留崖嘴角掛著絲清淺的笑意,釋淡了幾分骨相中帶著的鋒利,增添了一絲嵌合在皮相上的溫柔。

“為何?你說為何?留崖你明明就在此處,他們三人有難為何不出手相幫!”沈星策有些著惱地甩了下袖子,握著的那條玉帶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可是阿策,他們與我有何幹係?我又為何要相幫?”然而這般溫柔長相的留崖說出口的話卻過於涼薄,沒有一絲溫度。

沈星策沒吭聲,半晌背對著留崖輕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的,他從那些人手中把留崖救回來的那天起,就深知留崖是什麼樣的人,眼神悲憫,內裏涼薄,除了自己之外,對任何事情都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次他能將消息告知於自己,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沈星策轉過身,伸出手指捏住留崖的鼻尖,直至捏出紅痕才撒手,“走吧,你不是說還要去東海參加百川漈麼?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沈星策釋然一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幾步,抬手將長發攏起,用那條玉帶繞了好幾圈將其固定。

他輕甩了幾下,發髻沒有鬆動,很穩。

隨著兩人禦劍離去,喧鬧的東山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山腳下的小路崎嶇蜿蜒,延伸向遠方,沒人知道這裏曾經流淌過一個少年未涼的熱血。

泗水城,嚴家府宅。

“這都幾天了,如浪這小子怎麼還不回家?”嚴家家主喝著茶詢問著進來回稟府內大小事宜的掌事。

掌事輕笑道:“小少爺就是個愛玩的性子,估計是悄摸跟著那幾位道極宗弟子去東海玩了。”

“哈哈,這還真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

謝行舟那艘飛舟的行駛速度並不算快,三個人日夜兼程,餐風宿露,總算在百川漈開始前趕到了東海境內。

東海島嶼眾多,數以萬計,相反陸地城池隻有零星幾座,還都是分布在海岸線上的,規模不大,偏中等。

而那些分布在海域中的島嶼,大小不一,有疏有密,尤其是到了夜晚從高空往下俯瞰,一如夜空中的星辰,璀璨耀眼。

東海不似其它四域那般,宗門依山而建,在這裏一座島嶼就是一個宗門,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有多少島,就有多少宗門。

其中最大的一座島叫做蓬萊,而它邊上那座稍小一些的島嶼名為瀛洲,這兩座島嶼便組成了東海境內超級宗門——蓬萊。

謝行舟要參加的這百川漈就是隸屬於蓬萊的秘境。

陽光,沙灘,海水,還有那撲麵而來的腥鹹海風……真令人心向往之。

若不是時機不對,蔣容容真想一個猛子紮到海裏去,好好地遊上幾圈。

不遠處的海域上停靠著幾艘剛出海回來的大型船隻,正一筐筐地往下卸貨呢。

蔣容容拉著鍾情湊近瞧了一眼,好家夥,那半人高的籮筐裏裝著的都是比她腦袋還要大的海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