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緣挨著書架一本本的翻閱，有興致時不分晝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等全翻閱完一遍，已經半年後了。
冬天，二重天開始飄落飛雪。
“又下雪了。”老人伸手觸摸雪花，到手就融化。“不知道還能再看幾年的雪了。”好似自言自語的說完，沒有讓誰答複。
秋月緣坐在門前，望著霜雪。一老一少就這樣望著雪花飄落，各自出神。
“還能感受到溫度，真冷。”秋月緣把手伸進地麵的雪裏，捧起一把白雪，感知著溫度，愣愣的想著。
成仙之後，仙軀對於凡塵的冷暖感知就沒有那麼強烈了。想感受溫度，需要引靈施法。
“回想上一次認真看雪，已經是在六重天看梅花時了，如今那棵梅樹，還沒開始屬於它的一生吧……”秋月緣心想著，鬆開手，將雪還給了純白的雪地。
一上午就過去了，下午的時候，秋月緣在門前架起爐子，與老人一起在炊煙中繼續欣賞雪景。
“小月兒，你什麼時候回去？”老人問著。
“開春。”秋月緣說。
“好。”老人伸手，似乎在取暖。乘風仙是感知不到冷暖的，除非他想。
“師兄師姐怎麼還不回來啊？”她在這裏已經待了快半年了，除了這個乘風仙一個人都沒看到。
“或許是走的太遠，今年回不來了。”老人平靜的說。
“這樣啊，那還挺自在的。”秋月緣若有所感，換了個方向回著話。
“或許吧。”老人輕輕笑了笑，看著秋月緣，眼裏帶著探索，問了一個問題，“小月兒，你修行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想看見更高，更遠的世界。”秋月緣眼睛裏充滿了憧憬與向往，當然是裝的。
“哦？那你想站多高呢？”老人興致勃勃的問。
“拚盡全力，不留遺憾。”秋月緣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動力與朝氣。
“好，年輕就是好。”老人樂嗬嗬的表揚她。
秋月緣裝作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話。
時間匆匆而過，開春第一天，聞溪高興的來接她回山門，要在新年一起聚聚。
聞溪看見這個白發老人，驚訝了一下，顯然不認識，行了一個小輩禮，“前輩，你好。”
秋月緣原本打算和老人一起度過的新春，看聞溪來接她，也改了主意。
轉身對老人說，“老爺爺，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了。”老人笑著擺擺手，“熱鬧給你們年輕人吧，我這老骨頭，熱鬧了一次，以後的日子會更難熬的。”
秋月緣笑了一下鞠躬行禮離開，聞溪不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也沒有多說什麼，再次行禮道別。
帶著秋月緣禦劍飛離了書意門。
老人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眼睛變得深沉。
“師兄，你曾說，若感覺人生就像沒有意義的紙張，七百年後就殺了那個白色的女孩兒。什麼是有意義，什麼又是沒有意義，我問了自己幾百年也沒有答案。或許，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意義。對於整個世界而言，不存在也是一種意義，是嗎？”無人能給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