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現在很熱鬧,世家弟子遍地跑。因為小輩的修為都不算太高,都留在了二三重天負責給來樂嗬的牛頭馬麵當說客。
牛頭馬麵的脾氣也是千奇百怪,“你讓我換麵目就換?咱啥時候那麼聽話?”
為了哄好這些綠皮仙人,世家弟子也是想盡辦法。偏偏的有綠皮牛就玩兒上了,大晚上扮著鬼臉開著靈力氛圍綠光就出去蹦迪了。
四重天以南,那就是意仙他們的主戰場。
和江辭去七重天後,雲箋直接留在了七重天,和位於二重天的上善本身呼應著傳送乘風道主過來,從竹曲司出去,其他魔頭沒被冒犯,沒事也不會來招惹。
牛頭馬麵一出望月山,性格差異徹底放大,有十三位綠皮仙人組團坐著小舟一路往下到了九重天去看看已經成了廢墟的善世。
他們在七重天岸邊遇見了賣書的,花了些錢買了下來,一人一本還有剩餘,紛紛看看這萬年後的文學發展成啥了。
“就算是輪回中,最幸福的人也莫過於此了。”有人看完後點評著。
“輪回的幸福,夾帶著他人的不幸。而這戲文的幸福,完美得很不真實,就像給人描繪了一個沒有不幸的世界。”
“就像美夢。”
眾人笑了起來,笑罷卻沒人再說話。
剛一到,就感覺撲麵而來的死寂。
“前麵就是南山了,走一走吧。”
“想當年,這裏遍地黃金啊。”有人感慨著。
“因為輪回的存在,讓我對九重天的死去一直沒有切身體會。”有人苦笑著,“今日一見,才知是徹底回不去了,活得長也不好,它都死了,我還沒死。”
“唉,其實輪回也是溫暖的,至少還能看見一些故裏。”馬麵苦笑道。
“唉,走吧。”
“小惡魔還住這裏嗎?”
“那小子可不是惡魔了。”
“你們覺得他走的什麼道?”有人問。
“看不透,他好像十分眷戀溫情的樣子,又像什麼都不在乎。”
“竹曲司的戲本子,看著就肉麻,別說讓人演出來了。”
“隨緣,看看能不能遇見吧。”有人毫不在意的說。
“這個世界,帶著天樞的味道。”
“何出此言?”
“直覺,我在望月山裏待了五萬年,那時候的拾遺秘境就是兩座光禿禿荒山,和這裏的氣息太像了。”
“世間諸事,哪裏沒有天樞的影子呢?”
“是發生了記錄於天樞,還是注定要發生的印刻於天樞?還是都有?”
“哈哈,都如今了,還追求什麼答案呢?”
“哈哈。”有人自嘲的笑了笑。
“我們這樣的選擇會不會很窩囊?”
“我沒有一天不想解脫,沒有任何眷戀了。”
“前麵就是南山了,我的仙骨開始預警了。”
隔著老遠,看見了那飛流直下的銀河,“這條河倒是沒變。”
“那是什麼?”一人直直的看著南山山巔,聲音帶著顫抖。
那荒山之巔,屹立著豔麗花樹,在風中搖曳,灼灼綻放。
美麗的樹木從未有過表情,它的過客寫盡了悲歡的姿態。
“哈哈哈,到頭來,我們還是要給它殉葬!”
“無所謂了。”有人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南山走去。
“真是個不好的結局。”
“誰說不是呢。”
“嗬嗬,它倒是會挑地方。”
“有點晦氣。”
“算了,給這裏一點春色。”
……
“我從沒有像這樣看過天空。”眾人躺在南山腳下,輕歎道。
“怎樣?”
“因為離別,所以美好。”
“哎喲!詩人呢?”突的一個少年的聲音插入他們的話裏。牛頭馬麵抬頭一看,隻見那明朗的少年在不遠的坡上帶著欠揍的笑臉看戲一眼看著他們。
“你們可真講究,要死來我家?我得罪你們了?”祝枝捧著臉做出不解的表情。
那生生裝出來的純潔模樣把他們看得生理不適。
“天下山川,皆是屬於天地,何為一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