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的眸色很明顯——
你吃你的,不要摻合他倆的事。
哦。
薑楠能怎麼辦,當然是聽唐宴的話。
餐桌上沉寂幾秒後,宋小樓有點顫音的說。
“.....我不厲害啊,你厲害,你別問,也別來管我的事。”
他眼眶憋出水汽,轉頭看向窗外。
不想說話了。
“......”
程澤深呼吸一下,把語氣緩和了些。
“我的意思是.....”
窗外有陽光照在他們餐桌上。
長相斯文俊逸的男人,低垂著的眼皮被陽光映到薄透,好似連細小泛青的血管都能看見,他嗓音緩慢的問。
“你不是答應過,會跟她分手麼。”
“......”
“......”
“......”
“滋!”
薑楠咬一口香腸。
可這香腸是純肉的,滋滋冒油。
就很不合時宜的在這種要冰死人的氣氛裏,把油滋到對麵的花襯衫上了。
“!”
他把嘴裏剛咬下來的香腸吐盤子裏,朝對麵說:“對不起啊,我把你——”
“沒關係,我回去換件衣裳,你們慢慢吃。”
宋小樓的語氣聽起來如釋重負,似乎很感謝薑楠給他解圍,拿起手機就快步離開餐廳了。
盡管是用這種較為狼狽的方式,但他已經夠狼狽了。
不是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程澤的話。
一是,他沒跟周雅分手是因為視頻原件。
二是......
程澤提起的這個‘答應’,是在那個吻的晚上。
那天晚上。
在‘睡夢’中程澤朝他額頭輕吻了一下,雖然他問過安迪,安迪說是很常見的吻。
但宋小樓覺得不常見。
就他媽放在程澤這種表麵溫潤實則冷清的人身上,就不常見!
毫無疑問,程澤是認真的。
宋小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份感情,他沒想過要喜歡男人。
他本來給自己催眠——
不就一個吻嘛,忘了就好了。
忘了就不會尷尬,忘了就不用深想,忘了就不必麵對。
忘了就,無需回應。
他跟程澤還可以是好朋友,好兄弟,他把程澤當哥哥看。
但是程澤非要提,非要提那天晚上。
宋小樓是個不太會隱藏情緒的人,程澤又太了解他,他怕被程澤看出來。
看出來那天晚上他被親的時候,沒睡著啊。
等被程澤看出來了,然後呢。
萬一程澤跟他說我喜歡你,宋小樓就得難受死!
程澤對他是很好,在位麵裏好幾次替他擋槍、擋刀、擋劍,許多次為了他能流出一地血,是救命的恩情。
他感謝、感動、感恩。
他可以給程澤很多錢,或者跪地上給程澤磕個頭都行。
就唯獨說不出來我也喜歡你,沒法兒回應。
宋小樓是直的。
哪怕他把牙咬出血,貢獻出屁股讓好兄弟程澤爽一回,他也是直的。
他沒法兒愛上程澤,這是個致命題。
*
宋小樓離開之後,程澤就也離開了。
林茜跟著他哥一起走的,走的時候還說沒聽明白他們在吵什麼。
誰都沒聽明白,明白的都裝不明白。
薑楠跟在唐宴身邊,回六樓休息。
兩人沒走電梯,而是選擇爬樓梯上六樓!
就因為唐老板說飯後百步走,不可以坐電梯直達房間就躺下睡覺,對身體不好。
樓梯道裏。
薑楠在餐桌上被唐宴一直投喂,吃的很飽,這會兒氣喘籲籲的捂著肚子。
唐宴轉頭看跟在他身後,滿臉痛苦似乎岔氣了的人。
幾秒鍾後,唐老板緊張到抿了抿唇,狀似不經意的問小職員。
“哎,要不要我背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