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昨日的頭花沒有送出去,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買頭花時心裏無數次的想象過她戴著自己送的頭花的模樣,此時真的看到了,突然有種夙願得償的感慨。
也讓他一改昨日的頹廢,這會不會是老天的暗示,自己同唐歡兒,是有緣分的。
想到這裏,裴景精神一振。
如今身無長物,家無恒產沒關係,唐歡兒年歲還小,自己定要在她長大前掙出一份家業來。
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豪情萬丈的,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一旁的沈延興眼見一大早就意誌消沉的裴景在看到唐歡兒後突然鬥誌昂揚起來,頓時一陣唏噓。
先前還以為這裴景是色迷心竅,見人家小姑娘長得好看才說什麼一見鍾情的,如今看來,這小子竟然是真的上心了,這讓沈延興有些意外。
不過男女情事,本就是毫無道理可言,就像他對程采音,若是旁人問他喜歡她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如此奇怪,自己隻要看到她,就打心底裏高興。
想到程采音,沈延興心裏一頓,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托吳庸送出去的書信,猜測著此時到了哪裏,一顆心都隨著那書信飛到了程采音身邊。
而此時遠在京中的程家,一片愁容慘淡的。
位於朱雀街上的程府偏廳裏,程夫人眼眶微紅,不住的拭著眼淚:“我就說了采音性子倔,她認定的事隻怕十匹馬也拉不回來,她既然不願退親,認定了那沈家三郎,你又何故要逼迫她,如今倒好了,逼的她憂思過重,生了重病,若我的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
程夫人說著,想起女兒一臉慘白,氣若遊絲的模樣,當即痛哭出聲。
而上首的程尚書也是唉聲歎氣,眉頭緊皺的,心裏亦是後悔不迭的,若是知道女兒會如此,當初無論如何也該順著她才是,哪怕她一門心思認定那沈三郎不願意嫁人,大不了他們程家養著她,總比現在要失去女兒的強。
想到平日活潑開朗的女兒,竟然因為憂思過重,抑鬱成疾,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做甚要逼她。
“當初替她說親你也是支持的,說什麼再替她尋一戶門當戶對的好兒郎,讓兩人多培養培養感情,時日久了自然就把那沈三郎忘了,誰知道采音對沈三郎會用情如此深啊。”
程尚書輕歎一口氣,那沈三郎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同自家采音亦是兩情相悅,如此登對的婚事,偏偏要橫生波瀾,若是沈家沒有抄家流放這一茬,隻怕此時他們都要忙著歡歡喜喜嫁女兒了。
何苦如今看著病床上的女兒愁眉不展的。
“我的采音,就是這麼死心眼兒,罷了罷了,如今我什麼也不求了,隻求我的女兒身體康健,她願意等那沈三郎就等吧,我程家養的起。”
提到這茬程夫人也是滿心後悔的,想到病床上的女兒一臉木然的模樣,比剜她的心還讓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