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聽我是來要債的,馬上就換了一副笑臉,急忙給我倒水,讓我去茶幾邊和他坐一會兒,去了之後,他就是不提還錢的事,老子和他又不熟,他和我胡吹有意思呢?竟然什麼男籃三分從來不進的事,這八竿子都搭不上一點關係.
我咳嗽兩聲說道:“老板,你看我們的合同也到期了,這當時幫你們墊付的廣告費,應該還給我們了吧。”
這孫子把手伸進兜裏,掏出自己的錢包,裏麵有一摞紅牛,我又不是SB,目測了一下也就五六千現金,肯定不夠十萬,他想幹什麼?
我眼看著他從裏麵抽出兩百塊錢,笑著對我說道:“小兄弟,我們現在公司賬戶真的很緊張,這錢給你當打車的費用,能不能再給我寬限個個把月的,最近手頭真的沒錢啊。”
媽的!這犢子要給我兩百塊錢打發我,打發我也就算了,還說寬限個個把月的,十萬塊拿出去存進銀行的利息都不止這些錢,真是會算賬。
我推回去他的手說道:對不起,公司不允許收這個,您看我也是個打工的,再怎麼說你都是老板,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就別為難我個小職員了好麼?
這段話我說得無比誠懇,我也表明了我的身份,就是個打工的,給我點活路吧。
那犢子收回手,更誠懇地對我說,不是他不給我錢,是真的沒錢,現在手底下的員工辭職的辭職,請假的請假,公司都要散了。
我心頭一顫,有一種淡淡的憂桑!今天這錢估計是收不上來了,這哥們的公司都快荒灘了,還拿什麼給我錢呢?這錢絕對不好收!換個角度考慮,這賬要是好收,估計就不是我來收了,這胡海龜不就是在為難我麼?
見我沒有動,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那犢子擦了一把汗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跑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掉的,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熊樣。”
出事?我怎麼沒聽說他這個牌子出了什麼事呢!就多問了一句,原來,有一個傻逼婦女買了這一套護膚產品,不小心被她家不滿兩周歲的孩子給當奶油給吃了,碰巧那孩子也有點病,吃了這套護膚品之後竟然翹翹了,打官司他賠了不少錢,而這個牌子的產品一落千丈,幾乎無人問津,才導致他現在瀕臨破產。
我現在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得回去好好查一下資料,今天收款的失望是十分渺茫的,我也隻能先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奧諾的總經理給我留了一張名片,名字叫張海濤,他說盡快還給我錢,其實我挺擔心的,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不是真心的。
回到辦公室,劉美詩一臉壞笑地對我說,她就知道我不會要來的,因為那個公司要破產了,我一聽這話,似乎她知道點情況。趕緊把她叫過來,仔細地問了問。
原來事情張海濤說的一樣,他的確賠了不少錢,其實這件事挺冤的,不到兩周歲的孩子吃了護膚品,再加上自身有疾病,一下就死了,這責任都算在了護膚品的頭上,張海濤是有理說不清啊,我倒是覺得那家長是個傻逼。
我又問了一些關於張海濤本人的事,劉美詩說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據說張海濤以前在廣州一家化妝品加工廠上班,在那地方工作久了,都知道這行的潛規則了,有人出原材料、有場子加工、有人賣檢驗手續、有人賣商標……總之每一個環節,隻要有錢,就可以通過。
張海濤打工了七八年,始終是個小職員,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想起來自己貸款購買原材料,買通了各個環節,產品做出來了,商標也有了,但是沒有人願意賣,推銷到美容店沒有人認他的貨,他實在沒辦法的時候,開始尋求代理公司共同做這款產品。
當時找的合夥人是蘇小沫,給出了相當豐厚的利潤,蘇小沫才同意與他合作,剛開始合作的時候還不錯,估計他上輩子做了壞事,遭天譴了,眼看要賺錢了,忽然出了那檔子事之後,產品就徹底完犢子了,很多商家都下架了產品,我們公司隻能自認倒黴,好在當時出事沒有影響到我們公司的聲譽。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胡海龜是故意消遣我,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他也十分清楚這筆賬有多難收……
我靠在椅背上,感覺心煩意亂的,再次撥打電話給蘇小沫,蘇小沫卻告訴我她臨時有事,短時間內內回不來,讓我盡量收款回來,我了個操!這世界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