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並不是貪酒之人,他笑那麼高興主要是因為那壇酒是好多年的老酒了,市麵上幾萬都未必能買到一壇。
院子裏隻剩下了許願、解語晨、張啟靈等五人,許願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對著幾人隔空碰了杯,然後一飲而盡。
他們沒怎麼說話,隻是邊喝酒邊看月亮,偶爾吃兩塊月餅。
張啟靈看到自己那塊蛋黃的月餅裏夾了一角五仁月餅,愣了一下後轉頭看向若無其事的黑眼鏡。
黑眼鏡不看他,隻是若無其事的把手裏的蛋黃月餅吃掉了。
許久,張啟靈挪開視線看向月亮,眼裏除了月亮的倒影外,還多了一池柔和的春水。
他和黑眼鏡認識似乎有多年了,應該是失憶前就認識的,不過再遇時,黑眼鏡假裝剛認識他,他也假裝察覺不出來。
他與黑眼鏡在這個世上是異類是怪物,都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又都有許多不由己。
無論是他因失魂症而流浪世間、不斷擁有和失去,還是黑眼鏡留學回來滿門被屠、無處可去。
他們曾是彼此的同類,也是彼此孤寂時間長河中唯一能常伴身側,不會陰陽兩隔之人。
某年中秋前幾日,他受了重傷,被黑眼鏡撿回了家。
養了幾天傷後勉強能自由行走了,那日正好是中秋,他準備離去,卻在院子裏撞見了躺在搖椅上賞月的黑眼鏡。
黑眼鏡招呼他過去坐著,還將自己手裏的月餅遞給了他一半。
他當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也沒有接過那塊月餅,之後黑眼鏡也沒說什麼,隻是給他重新開了塊新的月餅,雙黃的。
那其中還夾了一塊五仁的,是他看著黑眼鏡鬼鬼祟祟放進去的。
他問黑眼鏡為什麼要這麼做,黑眼鏡別別扭扭的不肯回答。
他知道月餅圓圓的是對應了當夜圓圓的月亮,代表著團團圓圓。
而黑眼鏡將月餅分他一塊,是希望明年他們還能一起過中秋,或者說是希望以後都能一起。
自那之後,他們便常常一起過中秋。
他們都是孤寂之人,都是有血有肉之人,同樣,也都是期盼團圓之人。
張啟靈從記憶中回神,把杯中剩餘的酒敬了月亮後喝盡,主動包攬了切月餅的任務。
各式各樣花紋的月餅被分成五等分,分給在場每一個。
大家都要團團圓圓才對。
解語晨從口袋拿出準備好的玉穗認真一個一個穿到了平安扣下麵,抬頭發現許願注視著他,露出一個漂亮的笑。
“小願,中秋快樂!”
酒過三巡,大家臉上都染了醉酒的紅暈,天色也晚了,該睡覺了。
現在問題來了,許願跟誰睡?
張啟靈抿唇看了他們一圈,徑直抱起醉醺醺的許願向許願的房間走去。
許願乖乖依偎在他懷裏一言不發。
黑眼鏡不服這個結果,走在張啟靈身側濤濤不絕試圖煩死他。
畢竟現在張啟靈抱著許願,他們要是動手萬一摔倒碰到就不好了。
黑眼鏡不服氣其他兩人就更不可能服氣了,張啟靈身後左右兩側都跟了人。
直到進了房間許願被放到了床上這件事都沒有爭論出結果。
解語晨隨手將窗簾拉上,擋住了窗外照進來的月光,還算清醒的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