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便是雇他殺我的人。”

褚歲盈不解地眨眨眼,雇人殺自己?

“即便是與鎮南將軍一路,也難以確保安全,雲走川行刺殺之舉,實則保護,原本想置我於死地的人,見到還有其他人馬找來如此高手想要我的命,自然就不會那般步步緊逼。”

說著,江舟見看了褚歲盈一眼,聲音中有些笑意。

“不過我這銀子是虧了,早知道褚姑娘有如此武功,我便不尋那雲走川了。”

歲盈知道他是打趣自己。

“那你為何不直接雇雲走川保護你,反倒讓他假模假樣殺你?”

江舟見道:“鎮南將軍與我父親是故交,颺兄又是我多年好友。”

歲盈恍然大悟:

“你覺得在他們的保護下,你若還堂而皇之的找個高手保護,會讓他們心裏不舒服?”

江舟見默認,片刻後又道:

“且雲閣主若時刻保護在側,那些刺殺之人也不會行動,在下還如何得知他們的線索。”

褚歲盈頭疼地皺皺眉:“你累不累?”

這下換江舟見疑惑了。

“這麼點小事你就如此費心,別人的情緒你要顧及,自己的安全你要考慮,殺手的線索還要追查,你有幾個腦子夠用,你累不累?”

“自是累的。”

江舟見似是想到什麼,笑容漸漸淡去。

“可我已算錯一次,隻那一次便讓我武功盡失,若再有差池,隻怕屍骨都無存。”

歲盈沉默。

是了,她怎麼忘了,他們走的從不是安穩之路,進可一步登天,位極人臣,退便是粉身碎骨,人死燈滅。

她想起剛剛湘兒無意的話。

“師姐,三皇子跟七皇子是不一樣的人吧?”

歲盈道:“怎麼這麼問?”

湘兒清澈的大眼裏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這些日子我跟在三皇子身邊,為災民施粥,看病,百姓都說三皇子是‘賢王’。”

“我說不上哪裏不對,也不是覺得三皇子不好,就是感覺怪怪的。”

歲盈看著湘兒,腦中突然一閃靈光。

“湘兒,你懂醫術,你覺得......”

歲盈頓了頓,似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這個想法。

“三皇子像是重病昏迷將近一個月的人嗎?”

湘兒不知道師姐怎麼突然關心起三皇子的身體,努力回想。

“師姐這麼說來,確實有些奇怪,按理說三皇子的裏襯下全是紗布,甚至還有血跡,可是我在他身邊,沒聞到太重止血藥的味道。”

歲盈的心呼通一沉,內心深處某些猜想落了地。

“三皇子就值得你做這麼多嗎?”

歲盈盯著江舟見的眼睛問出聲。

或許她真正想問的是,你就選定穆長琮了嗎。

江舟見猛地回頭,看向歲盈的眼神是從沒有過的嚴肅,其中的認真嚇了歲盈一跳。

“褚姑娘,你於在下有救命之恩,舟見希望你安全。剛剛的話,人前人後,切不可再說。”

看他這樣子,歲盈心裏也明白了些。

看來她的想法沒錯,三皇子的傷不至於此。倪侍郎所說昏迷一月,是假的。

恐怕穆長琮身體早就無大礙,至於他為何假裝昏迷,原因大概有二。

一是如倪侍郎一樣想法,江舟見遲遲不歸,丟失的賑災糧款未尋回,一旦現有糧款用盡,引發民變,罪責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