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要把這賤婦趕出城去！”
穆元寧不肯讓步。
“林子遊不肯休妻，那我就替他休！”
“住口！”
穆長琮看著這個刁蠻的妹妹，很是頭疼。
“你換別人不行？不過一個新科狀元，母後給你選了那麼多人，你非要一個林子遊幹什麼！”
“我穆元寧要嫁就嫁最好的，下嫁個狀元郎都是便宜他了，其他人？他們也配！”
穆元寧不覺自己有什麼不對。
就算是為了躲避和親，她的駙馬也該是最令人羨慕的，她絕不能低別人一等。
林子遊聲名在外，是如今最合適的人選。
任參參攥緊手，手指捏的發疼，心中止不住冷笑。
就因為穆元寧是公主，就因為她不想和親，就因為她不想失了麵子，就因為皇室尊貴。
無辜之人就可以輕易枉死。
“夠了！帶著你的人回去，別再惹事！”
“否則鬧到父皇那兒，誰也救不了你！”
穆元寧還想再說，被穆長琮實在駭人的目光製住了。
不甘心地瞪了在場的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穆長琮平靜一下心緒，端出賢王的氣度，上前來到任參參麵前。
“都是元寧不懂事，連累你們一家。”
“我已向父皇呈情，放林大人出獄，你母親這邊......”
穆長琮一揮手，有人端來托盤，掀開蓋布，滿滿一盤黃金。
“老人家去的可惜，好好置辦喪事吧。”
任參參不抬頭，也不接，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穆長琮的眉頭逐漸鎖緊。
“三殿下贖罪！老夫人猝然離世，林夫人是太過悲傷，禮數不周，萬望殿下贖罪！”
路行跪在任參參旁邊，替她接過托盤，戰戰兢兢開口，暗暗用力拽緊任參參的袖子。
心裏再次哀嚎，子遊兄，兄弟夠意思了，這可是拿命保你夫人。
任參參僵直著背，改了跪姿，緩緩將頭磕在地麵，磕在林母未幹涸的血跡裏。
“謝......三殿下......”
穆長琮帶著人走了。
任參參依舊蜷縮成一團，保持著磕頭的姿勢，呼吸平緩，沒有一滴淚。
“嫂子......你起來吧......”
路行想拉她起身。
門口有奔跑聲響起。
“娘！參參！”
是林子遊。
他一個箭步跨過門檻，卻因館內太過安靜不敢向前。
跪了一夜的膝蓋疼得厲害，一步一步拖著腿，蹭到任參參麵前。
眾人皆不忍再看，紛紛轉過頭去。
湘兒默默擦著眼角的淚。
林子遊抱起林母冷透的屍身，將她放到沒有血跡的幹淨處。
回身去扶參參，發現她的雙手像林母一樣涼。
“參參......”
林子遊看著眼神渙散的妻子，心痛地喚她。
用袖子擦幹淨妻子額頭的血跡，掰開她緊握成拳的雙手，手心已被指甲刮得鮮血淋漓。
“子遊......”
林子遊將妻子緊緊抱入懷中，微微顫抖。
“你回來了......”
林子遊的身體溫暖，任參參在他懷裏逐漸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