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穆元寧揮手掌摑，被歲盈輕飄飄地攔下。
“我勸你別惹我。”
“有功夫到處發瘋，不如好好想辦法討好你父皇，讓他趕緊找個人把你嫁了。”
“聽說與晟陶的約定之期就要到了，你的時間不多了。”
穆元寧咬牙切齒地看著褚歲盈離開，一時拿她沒有辦法。
“去向皇兄要幾個暗衛來，我一定要殺了這賤人，以報今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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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禦花園，參加宴會的人早就散去，偌大的皇宮，歲盈不知該往哪裏走。
穆元寧這廝不知道把她帶到個什麼鬼地方，居然連個宮女太監也沒有。
歲盈隻能順著宮牆走，希望趕快遇到人。
終於，前方隱約有個小太監，抱著東西急匆匆地走著。
“這位公公......”
歲盈想叫住他問路，誰知這小太監一聽有人，抱緊懷裏的東西，跑得更快了。
歲盈覺得這小太監的側臉有些眼熟，加上自己走了許久，附近還是沒有人，急忙小跑幾步拉住他。
“這位公公請等等......”
將小太監抓住，看清他的臉後，歲盈雙眼都驚得瞪大。
雖然時隔數年，但她依舊認了出來。
“冬鴻！是你嗎冬鴻！”
小太監被抓住後極力掙紮，他好不容易趁著宮宴，從禦膳房求人拿了些肉食。
如果被人抓住，不僅自己要挨板子，主子也會被怪罪，主子不受重視，平日就經常受那些下人的欺負。
這一聲叫喊讓他僵住了。
太久了，已經太久沒有人喚過他的名字，甚至滿宮裏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小太監轉頭看向歲盈，大著膽子盯著她的臉，心中有隱隱的期待，但不敢相信。
直到他看清歲盈那雙眼睛。
手中包裹掉落，聲音在寒風中顫抖。
“阿姐......”
歲盈同樣不敢相信，居然在宮中遇到繼母的兒子，她的弟弟，褚冬鴻。
“你怎麼會在宮裏？還......”
成了太監。
褚冬鴻狼狽地低下頭。
突然與姐姐重逢，他還來不及感受喜悅，渾身就充滿被親人撞見的不堪。
“娘呢，娘怎麼會讓你進宮？”
“......娘死了。”
褚冬鴻低聲喃喃：
“阿姐你被領走後，娘日夜自責，身子愈發不好。”
“沒過幾個月，鄰居大嬸哭著與她家男人廝鬧，村裏人都被引了過去。”
“嬸子從旁人口中得知，她男人騙自己，閨女小凡被買去做大戶人家的丫鬟，實際是賣到了青樓。”
“娘從嬸子口中知道了，帶走小凡的人牙子，跟帶走阿姐你的，是同一人。”
歲盈呼吸一緊，她沒想到繼母還是知道了真相。
“後來呢，娘怎麼就......”
褚冬鴻抹了一把淚，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已經沒有眼淚了。
沒想到再遇到阿姐，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會委屈，會哭泣。
“娘當晚就吐了血，跪在爹的牌位前哭著說她對不起你。”
“我們沒有錢，娘沒撐過一個月就病死了，臨死前她讓我一定要找到阿姐。”
“可是我太笨了，娘走後，我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也不知道阿姐你被賣到了哪裏。”
“我在附近鎮裏找過，他們都說沒有見過你。”
“後來......後來我實在太餓了，我沒辦法......”
褚冬鴻麵露痛苦，他永遠記得那天，他餓暈又蘇醒後，有人扔給他一個白麵饅頭。
他像狗一樣爬過去，瘋狂把饅頭塞進嘴裏。
然後他聽到有人在笑，那聲音又尖又細，他從來沒聽過那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