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盈惦記著宋鈺說的河堤之事,回江府後直接找上江舟見。
“宋鈺如何得知河堤修建有問題,還與丁彥昌有關?”
江舟見似乎並不驚訝河堤的事,與歲盈說著話,順手整理桌上的文案。
歲盈回憶宋鈺的話,道:
“宋鈺說,益城知府彭規,與宋伯父是舊相識,宋鈺能將益城那幾個患者帶出來,還是彭知府親批的出城令。”
“宋鈺返京之前,彭規深夜到他房間,跟他說了河堤和丁彥昌的事。”
江舟見手一頓,緩緩抬起頭。
“誰?”
“益城知府,彭規。”
江舟見沉默,歲盈不解地問道:
“怎麼了?”
江舟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今日益城上報瘟疫死亡名單,知府彭規感染疫病,因他本就有舊疾,七日前去世。”
“什麼!”
歲盈驚訝。
“彭規死了?”
江舟見點頭:
“從益城到京城,快馬傳信需要七日,宋鈺回京時帶著患者坐馬車,行程較慢,大概需要半個月。”
歲盈明白江舟見的推測。
“所以,宋鈺離開益城沒多久,彭規就死了。”
兩人一時沒有說話。
“我們去找宋鈺,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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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知府死了?”
宋鈺聽到消息大驚。
“怎麼可能呢,我離開益城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也沒聽說他有什麼舊疾。”
“即便他被傳染了疫病,可是林夫人很快研製出藥方,按理說來得及救治啊。”
三人沉默,心中有一個共同的猜測。
“宋鈺,我會調幾名暗衛守在你的宅子外圍,如果發現可疑之處,立刻到江府告知我。”
江舟見很快冷靜部署。
“另外你再想想,彭規可還跟你說了什麼,或者交代你什麼事?”
宋鈺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怠慢,一字一句回憶彭規當晚的話。
“我隱約記得,彭知府說他有個遠親,數年前到京城做生意,如果我方便的話,替他探望一下。”
“彭知府說此事不急,我就沒放在心上,回京途中我又感染疫病,因此一直還未去拜訪過。”
江舟見稍一思索,決定與歲盈一同去尋找這個遠親。
“許昂,你把豐羽叫來,讓他帶幾個人,宋公子這裏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報我。”
許昂領命,快步離去。
江舟見和歲盈按照宋鈺給的地址,來到城西的昌茂街,尋找彭規所說的遠親,彭飛。
“奇怪,既然是做生意,怎麼住的這麼偏僻?”
兩人在昌茂街走了兩個來回,終於找到彭飛的住處。
歲盈上前敲門,無人應聲,稍微一用力,門竟自己開了。
二人對視一眼,歲盈將江舟見護在身後,掏出匕首,藏在袖中。
彭飛的住處實在破舊,院中荒草長至小腿,屋頂磚瓦不全,從裏到外來看,絕對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歲盈凝神細聽,衝江舟見搖了搖頭。
“屋裏沒人。”
彭飛的屋子隻有兩間,二人顧不上主人不在,進屋翻看。
“你說,會是丁彥昌下手殺了彭規嗎?”
江舟見道:
“很大可能是。益城水患是我朝難題,三年前陛下下令大修河道,群臣討論數日,未曾得出一個萬全之策。”
“丁彥昌原本隻是一個六品水部員外郎,一直默默無聞。到益城實地查看後,突然大放異彩,說出了許多妙思。”
“按照他的想法,竟真的成功解決了益城河道多年的難題,陛下大喜,提拔他為工部侍郎,主理堤壩修建之事。”
“之後短短三年,就坐上了尚書之位。”
歲盈問道:
“可是自堤壩修好後,益城每一年都有洪災,丁彥昌居然還能升為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