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小傷而已,不用這麼緊張。”
歲盈動了動被裹成粽子的胳膊,哭笑不得。
大軍壓境,將穆長憬從萬人中救回,還要她毫發無傷,實在有點難為人。
江舟見麵色沉得嚇人,這一刻他萬分痛恨自己失了武藝,還要女子上戰場。
許昂從門外趕來:“公子郡主!好消息,嚴小姐率領禁軍護衛隊在北疆邊界攔住了七皇子,北疆軍士謹遵聖旨,退回原陣地,七皇子孤身逃亡。”
江舟見點頭:“如此一來,穆長宣所計劃的南北合圍不攻自破,我們隻需要守住城門等待援軍。”
“至於穆長宣,他一定會去找鎮南將軍彙合。”
看許昂神色不對,江舟見問:“怎麼了,還有什麼意外?”
許昂擔憂道:“豐羽為救嚴小姐重傷。”
“什麼!豐羽怎麼了?”歲盈一驚。
“嚴小姐說,其實他們本可以抓住七皇子,但是齊鶯涵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看著有些瘋癲了,嚷嚷著為父報仇,要親手殺了七皇子,卻反被他製住。”
“豐羽去救她,中了七皇子的圈套。”
“要我說豐羽這小子也是傻,那惡婦心思歹毒,何苦救她?難道還對她舊情難舍?”
許昂說著說著忍不住埋怨起來,實則還是擔心豐羽。
“七皇子以二人為要挾,逼迫嚴小姐放了自己。嚴小姐不在意齊鶯涵,但知道公子和郡主在意豐羽,親自和七皇子交涉,險些遇害,豐羽替嚴小姐擋了一箭。”
歲盈皺眉:“姿華她們現在何處?”
許昂道:“豐羽受傷昏迷,嚴小姐帶他趕往更近的順國公府救治。”
“齊鶯涵......自盡。”
“自盡?”
“七皇子逃跑後,嚴小姐本想將齊鶯涵一起帶上,誰知她讓嚴小姐轉告豐羽,自己不領他的情,隨後......服毒自盡。”
歲盈沉默,齊鶯涵倒真是個烈性的。
江舟見道:“豐羽對齊鶯涵並非舊情難舍,齊懋是陛下下令斬首,他的屍身有官府收殮,旁人不得接觸。豐羽應該是想將齊鶯涵帶到展家人麵前謝罪。”
無論如何,北麵的危機暫時解除。
皇帝下令,兵部尚書葛萬申總管調兵遣將,侍郎龐毅和梁丘颺從旁協助。
兩方交戰,實則成了梁丘父子的對壘。
接下來幾日,穆長憬堅持帶傷與禁軍和城南軍一同守在城牆之上,歲盈陪在他身邊。
再一次擋住鎮南軍的雲梯強攻後,雙方都已精疲力盡。
穆長憬癱倒在城牆一角,望著城上城下無盡的死屍,顧不得身上的傷,陷入迷茫。
“長姐,為什麼要打個不停?”
歲盈給他包紮,抬手擦淨穆長憬眼皮上的血跡,聲音淡淡:
“長憬,現在不是你悲傷的時候,此役若打不贏,會死更多的人。你能做的,是在這場戰爭中拚命活下去;你應該做的,是爬到最高處,讓此類事再不要發生。”
穆長憬扭頭看她,眼中還是有猶豫:“長姐,為什麼大豐不能像母妃的家鄉一樣,和平富足,人人安樂?”
歲盈看著他的眼睛:“你怎知母親的家鄉不是這樣走過來的?”